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亲眼看着司寇仓在战车上是如何用弓的,易峟再回想自己在战场上的实地表现,其中差距,真是不比不知道啊。
话说见贤思齐,易峟也不是自大的人,赶忙向司寇仓请教战车上的射箭技巧。
司寇仓打量着易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厚重而充满力量:
“邦伯,在马车上射箭时,看似身体速度如飞,上下起伏,实则还是靠你手上的功夫,别无他法,就是靠你勤加训练后培养出的习惯性动作和直觉。”
他轻抚着手中的弓箭,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箭矢飞舞:“这手上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它需要的是日复一日的坚持,是对每一个细微动作的精准把握,是对马车颠簸节奏的深刻体会。”
“以前在故国时,那时我的射技还不如现在的邦伯你。后来在一次次的练箭中不断地调整姿势,磨练力度,掌握风向与距离的关系,才有现在这水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
虽然易峟能看出来司寇仓是在努力自谦,但他也知道学习和掌握任何新事物时,有一句话很重要:无他,唯手熟尔。
易峟命人将那只被射中的野兔带上,待会到了易水边,可以用来打打牙祭。
“我听司工棣说过,你们渤方原来是商高宗武丁的子嗣——(王)子弓的封地。
以弓为氏族名,想必族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射箭的好手。”
司寇仓闻言,满脸惆怅地叹了口气
“人人都擅长用弓是不可能的,而且渤国本身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的渤国和妟国(商代燕国)一样,已被戎人族群占据,早与国名不相符了。”
战车在原野上向着易水徐徐前进,车轮滚滚,带起一片尘埃。
阳光洒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尽管眼前景色很美,但易峟对司寇的话更有兴趣,毕竟司寇很少提起自己的故国和族人。
“莫非司寇的故国还有什么秘辛,我们外人还不知道。”
司寇仓凝视着远方,眼神深邃而迷茫,仿佛看到了无数的残酷画面。他的手紧握着战车上的扶手,青筋暴起,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一阵秋风吹过,吹起了他衣角,也吹乱了他的思绪。
如同一个孤独的守望者,他的身影在余晖中显得愈发寂寥。
终于,沉默了半响,司寇决定和盘托出,跟易峟讲起了自己故国的往事。
渤国的老首领临死的时候,力排众议让小儿子继位。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信服,所以新首领的地位并不稳固,似乎总是摇摇欲坠,充满了变数。
在这风波诡谲的时刻,首领的庶兄,一个心怀叵测的角色,看到了自己取而代之的机会。
他心中暗自盘算,觉得单凭自己的力量或许难以撼动渤国首领的地位,于是开始暗中寻找外援。
他悄悄地将目光投向了渤国之外的戎人,那些彪悍而野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