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魂归里,陶爷爷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灼衣径自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瞥了一言不发的陶爷爷一眼,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陶爷爷也坐了下来,半晌,沉吟道:“我有一事一直不明。”
“何事?”
“荻花城被毁的那一晚,城主和夫人一直在一起,可是为何夫人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连是谁害死了城主都不知道呢?”
姜灼衣闻言一怔,久远的画面淙淙从脑海里淌过,她精明的眼神里头一次露出落寞:“那天我与檀渊拜完堂后便一直在新房里等他过来,到了晚上终于将他等了过来,便按着规矩掀喜帕,行合卺礼,可是没过多久我便感到疲乏,接而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之时,已经是物是人非。”
“这么说来,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杀害城主的凶手?”
姜灼衣点头,她那日近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新房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倘若她当时能多留几分心眼,多布些眼线,密切关注外面的动向,而不是按部就班地等待洞房,兴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
至少,她不会像后来这般被动,连想寻找幕后凶手都无处下手,一千多年来,一直像一只无头的苍蝇。
“那夫人可记得当夜有吃过什么,以至于后面忽然昏迷?”
姜灼衣摇头,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谁在她吃过的东西里动了手脚,但是那一日她除了在出门前吃了一个象征平安的苹果,便再也没进过食。
而那苹果是当时的喜官,掌管姻缘的神女悟慈临时变出来的,她又与悟慈是几千年的好姐妹,应当不存在悟慈害她的结果。
陶爷爷颇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事已相隔千年,荻花城被毁,当年的人也死的死,散的散,想要查明当夜是谁暗中下手使夫人昏迷,恐怕比登天还难。为今之计,只有等看沈司主那边的调查结果,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关于凶手有用的信息。”
姜灼衣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并不指望沈如风能查到幕后凶手。”
“何出此言?”
“那人既然敢当着我和沈如风的面击碎未镜,定然是已经想好了退路,沈如风想查,未必能查到。”
陶爷爷一听,急了:“好不容易得到有关当年荻花城惨案幕后凶手的一点线索,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它消失?失去了这个线索,我们又要等多久才能查到真相,为城主和当年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姜灼衣却是微微一笑:“谁说失去了这个线索我们就不能查到真相的。”
姜灼衣从腰间取出装有瓷言的锦囊:“真正的希望,在这里。”
“夫人是想......”
“让瓷言飞升,复位,重启命轮,回到过去。”姜灼衣平静地说,眼神里流露出一股狠劲。
陶爷爷闻言有几分不忍,他与瓷言毕竟是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小丫头长相性格都讨人喜欢的紧,让她重新复位,不就和铸剑一样,把她肉身灵魂的重新熔铸成命轮的一部分吗?
老实说,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陶爷爷忍不住问道。
姜灼衣看了他一眼:“这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查明当年真相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