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阴森高耸的城门,和城门口排着队有序进城的亡魂,陶爷爷正欲接在小鬼们的后面跟着进城,却被姜灼衣拉着使了个隐身术再进城。
一路畅行无阻地走到了巍峨的幽冥大殿,两人方才现出原身。
“夫人,我们为何不直接进来,而要用隐身术。”陶爷爷一脸不解地问。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姜灼衣解释道:“用十恶莲花咒复活檀渊,归根到底是以魂炼魂。千年来我招来了数万本应前去地府投胎的亡魂炼魂,虽帮他们满足了心愿,但终究是与幽冥司的规矩不符,现如今我恐怕是幽冥司通缉的头号敌人,直接进来无异于送死。”
陶爷爷大惊失色:“那夫人你为何还要来找幽冥司司主沈如风,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姜灼衣摩挲着腰间的锦囊,莫测一笑:“我自有办法。”
说罢,一队巡逻的鬼差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二人忙躲进殿中。
进入殿后,二人找了一处无人的偏殿,便将陆鱼儿放了出来。
陆鱼儿下了地,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光景:“这就是幽冥司?”
“嗯,一会儿我将沈如风引来,你见了他什么都别做,只对他笑便可。笑完我便将你收入囊中,后面自有你们相见的时间。”姜灼衣看着她淡淡道。
陆鱼儿点了点头,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沈如风了,愈发忐忑了起来,袖子都快揪烂了,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姜灼衣则是从鬓间拈下一支银钗,钗上停留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银蝶,只见她对着那银蝶吹了口仙气,低声密语了几句,那银蝶便振翅从钗上朝着大殿飞去。
随着那银蝶的身影消失在殿中,姜灼衣向陆鱼儿又叮嘱了几句,便掐了个隐身决,同陶爷爷隐在暗处。
幽冥大殿的王座上,端坐着一位不苟言笑的男子,斜飞入鬓的眉,黑如永夜的眼,似一尊俊美无寿的冰塑,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冷气。
台阶下,跪着一排等待轮回的亡魂,一旁的判官挨个评判生前功过,偶见几个亡魂向王座上的男子哭冤。
沈如风支着头,一丝不苟地翻阅着案上的卷宗,忽见一银蝶振翅飞来,停在他的耳边,接着,一串带笑的密语便钻进他的耳朵。
沈如风翻阅卷宗的手僵在空中,片刻后,向身边的随从交待了几句,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殿中。
底下的鬼差面面相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能让一向淡定的司主如此匆忙离开?
沈如风沉着脸赶到了姜灼衣一行人所在的偏殿,正欲推开殿门,忽然又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推开了殿门。
只见一位乌发如瀑的女子背对他而立,雪白的长裙迤地,似一束初绽的铃兰,身姿婀娜曼丽,如误入凡尘的仙子,让人只想一窥芳容。
见了她,他的魂全被她吸去了,情不自禁地向走了一步,两人隔了十来步的距离。
忽然,只见她转过身,鬓间的流苏叮咚摇晃,见来者是他,她好似毫不惊讶,反倒是歪着头,对他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醉人的酒窝,似六月晴夜里绽放的烟火,短暂而又绚烂。
他痴了,平日里的威严悉数褪去,他永夜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星火,却又犹疑。
她甜笑着,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紧接着,伸出一只玉藕般的手臂,纤手微勾,似在招他过来。
压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疯狂生长,他失魂般向她走去,却在快要触及她秀发的刹那,她化作了一阵烟,消失在他面前。
接着,一道银光乍现,姜灼衣与陶爷爷出现在他面前。
“听闻沈司主是铁面君子,冷酷无情,如今来看,传闻也不可信。”姜灼衣抱着臂,戏谑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