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陪他练功的是我,陪他受罚的是我,陪他除妖的是我,陪长大的还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敬子瑜笑得人畜无害。
“可是......我们......不是好朋友吗......”瓷言抖着嘴唇说,“就算喜欢上同一个人......如果你告诉我,我也会放弃的吧......”
因为在我心里你和他有同样重要的地位啊......
说着,瓷言的眼泪难以抑制地流了下来:“可是为什么,你要鼓励我去告白?为什么每次我想见他的时候你都会带我偷偷去看他?为什么你要在他受伤的时候支持我去给他找药?还给我御风符和爆破符防身?为什么在我想变成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帮我寻找变成人的方法?为什么......”
还未等瓷言说完,敬子瑜便不耐地打断,脸上有几分嫌恶“谁和你这个妖怪是朋友。”
瓷言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呆呆地望着她。
敬子瑜慢条斯理地抚着裙子上的皱褶,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鼓励你告白是因为青衣不近女色,想看你出丑。”
“你想见他的时候都会带你偷偷去看他?拜托,是我想见他,你死不要脸地非要我带你去好不好?”
“支持你给他找药是因为我知道药方上面的草药都生长在凶险之地,希望你死在找药的路上。至于为什么给你御风符和爆破符,只是因为当时我身上恰好多了两叠御风符和爆破符,就顺便给你了,希望你有了这两叠符,能够死得快点。”
“可是你居然活着回来了,还把草药给找齐了,真让我意外。当时你把草药给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杀了你,无奈当时陶爷爷来了,我就去找青衣玩了。哦,你不知道吧,青衣应该到现在都以为是我给他找的药、我给他煎的药,他心里感动得很,你走之后没过多久就向我爹提亲了。”
“你以为,恶罗王真的是我说的那种可以用筹码换得任何东西的神?它不过是当年清风门开山老祖云游仙人封印在极北之地的魔王而已,只是近年来封印松动,人间不少修邪门歪道的术士得到消息,心生贪欲,才想到和它做交易。恶罗王想尽快得到力量冲破封印,自然乐见其成,但是,和它做交易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死得很惨。我倒是低估了你,你去和它做了交易,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死。”
“不过,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丑样子,我心里倒是开心得很。你以前不过是仗着你那点妖术变了一张狐媚子脸,还真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还敢肖想和青衣双宿双飞?师弟们不过拿你取笑说是青衣小媳妇,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他媳妇,还回来找青衣,还想他接纳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那样子!又老又丑!你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别做梦了。他当时只是和师弟们打赌输了,才对你说那些话,可笑的是你居然当真了,还想变成人?你以为他不知道你是妖怪吗?那天我去找陶爷爷,听到他问陶爷爷你究竟是什么妖怪。你不知道吧,青衣的父母早年被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蛇妖所杀,剩下他孤苦一人留在世上,所以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妖怪,尤其是漂亮的妖怪。”
她看着早已呆若木鸡的瓷言,眼里是滔天的恨意:“我的母亲被一个妖怪强占了身子,自尽在我面前,当时,我才八岁。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妖怪。”
“和你做朋友,不过是想看着你一点一点地被夺走拥有的一切。留你在这里,就是想让你看我是如何与你最爱的宋青衣成亲生子、幸福美满的,让你好好体会一下失去心中所爱的痛苦。”
“瓷言,你活该。”
说完,敬子瑜像是终于把积压在内心多年的不快说出来了,吐了口恶气,脸上洋溢的尽是快意。
她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对瓷言像平日一样温柔地笑了笑,替她掖好了被角,关上门离开。
瓷言转过头,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树已经秃得只剩下树丫子了,光秃秃的枝丫盘旋交错,映得渺远的青空格外萧索。
冬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