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姑娘。”东杨站了起来,意识到从他进来到现在沈西棠一直都藏在门帘后面,一时间有些羞愧。
姜灼衣和瓷言很识趣地退下。
东杨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许久,他满眼歉意地开口:“对不起,让你多等了这么久。”
沈西棠却是摇头:“我不怪你。”
在幽冥司五百年的等待已经磨去了她大部分的锐气和脾气,她曾经也怨恨过,怨恨命运如何对她如此不公,怨恨他明明好的她在黄泉路上等他一起走,她等五百年了他都没有来。
可是怨恨过后呢?除了无尽的空虚和寂寞便再无其他了。
于是她学会了宽恕。
她容许自己命运多舛,容许他不来,容许一切可能发生的糟糕的事实存在,也容许自己继续等,也容许自己不等,并且无怨无悔。
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里,唯一支撑着她坚持等下的信念就是,万一明他就来了呢?
还好,尽管历经坎坷,中间又错过了几百年,她还是等到了,一如当初的那样。
素来淡漠的神君眼睫微颤,一个模糊的片段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无边的冷月下,身着凤袍的女子和穿着官服的男子携手从一片狼藉的皇宫里缓缓走出。
他们紧握着彼茨手,好像不管前面有多大的风雨都不足为惧。
“皇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臣的呢?”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
“对不起,让你多等了那么久。”
“不久,至少我等到了。”
“如有来世”
“我希望我们都是普通人。”
一刹那,东杨头痛欲裂,他受过无数次伤,修炼留下的,斩杀妖魔留下的……可是没有哪一种疼痛比这次更难以忍受。
头脑撕裂的痛苦让他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不断发出痛苦的嘶吼,恨不得撞柱了之。
沈西棠被吓得不轻,连忙扶住他,焦急道:“玉安,你怎么了?”
东杨此时已是冷汗淋漓,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不出一句话。
姜灼衣和瓷言本来在门帘后偷听沈西棠和东杨话,听到前厅突然传来东杨痛苦的嘶吼立即冲了出来。
看见东杨痛苦地抱头,姜灼衣和瓷言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对东杨施法。
温柔平和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东杨太阳穴里,东杨脑子里的那种胀痛撕裂的感觉渐渐平息了下来。
见东杨恢复了清醒,姜灼衣和瓷言停止施法,可是刚一停手,那种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东杨抱头哀嚎。
两人再度施法,那种暴虐的疼痛再次平息下来,可这一次沈西棠和瓷言不敢轻易收手,源源不断的法力压制着头部的疼痛,东杨得以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东杨,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姜灼衣一边向他输入法力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