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提起裙子,脚步“噔噔噔”地从台阶上跑下来,瞪大了一双凤眼质问道。
贺兰山依旧憨憨地笑道:“是的,我们宗主之前和安老爷有过一段缘分,约定要是子女中有觉醒了灵根的人才,就会送入我们宗门修行。”
“那,那小姐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安家怎么办?大少爷他们都被下大狱了,总不能让我们这些仆人独守大宅吧?”
馨儿十分焦急,她照顾了小姐这么多年,情同姐妹,怎么可以就这么分开。
也就是她这么一说,场中安家的佣人们也才开始意识到这一点——
是啊,安大夫妇和安二身陷囹圄,安生又要前往北疆修行,那这宅子中岂不是一个主人都没了?
那我们这些人该做什么?替谁打工?老板都跑了,我们该不会失业了吧?
眼看着佣人们议论纷纷,贺兰山也是有些难办:“这,这种情况,宗主倒是没交代过……”
听着贺兰山和安生的交谈,一旁的陈默眼睛一亮,忽然问道:
“贺大哥,你们宗主,是不是交给了安老爷什么东西?比如功法之类的?”
贺兰山再次对陈默投去佩服的目光,回答说:
“陈大人所言不差,宗主因之前受安老爷大恩,将本门核心功法《培土精微记》交于他,现在这本功法,想必是在安小姐手中了。”
说罢,便向主卧内看去,目光直指有些愣神的安生。
“是的,爹确实将功法传给了我,就在前几天我觉醒土灵根之后。”
被点到的主角安生也在此时步入院中,她走近众人身旁,从腰间解下一块雕刻“土灵”二字的石佩,展示给贺兰山。
陈默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光从房间内的三名嫌犯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怒目圆睁的安大身上。
他将折扇在手心拍了拍,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再次发问:
“安生小姐,安老爷将此物交于你之时,可曾说过什么话么?比如,关于这石佩的价值。”
“这……是的,爹说,这功法,是我们安家最珍贵的……”
回答到一半,安生恍然大悟般捂住自己的嘴,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
陈默走到安大身前,接过她的话说:
“这功法,就是你们安家最大的宝物,也就是最珍贵的家产!”
犹如平地一道无声惊雷,场中略带思考的人们都发现了这话里的玄机。
杨阿婆眯起自己的眼睛,试探着开口:“功法就是老爷口中最大的家产,那就意味着……”
“意味着安老爷根本没有打算给安生分什么银子房子田地,这些所谓‘剩下的东西’,都是安大和安二两人的。”
这句话,陈默是放开了腔调,怼在三名嫌犯的脸上说的。
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尤其是安大,听得尤为清楚……
原本满腔怨气的他,此时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一边摇头,一边不住地呢喃:
“不、不可能的……爹是最喜欢三妹的,怎么可能不给她分家产……那最珍贵的家产,不应该是埋在地下的银子吗?”
越是说着,他越是双眼通红,声音也越是颤抖。
附身趴在地上的安大嫂和安二也都抬起了头,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安大嫂那毒辣刁钻的思绪里,除了无限的惊恐,竟是额外挤进了一丝悔意。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不要执迷不悟了,安大!安生已经被提前相约送入北疆大宗,何须你们这小村庄的一亩三分地?安老爷他本就打算将这些产业全部留给你们兄弟二人!”
“可是你们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堪称不肖之子!”
陈默毫不留情的批判犹如利剑穿刺过安大的胸膛,扎进他的心中
“我……爹,爹……”
无声的哽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余音,安大缓缓垂下了头颅——向着安老爷尸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