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匈奴人顺势从怀中取出一只玲珑机巧的鳞片小马递来。
“这新造的「骐骥」竟未有巴掌大,倒是轻携快便不少。”
匈奴人俯首而立,面容无比恭敬佩服,“将军「理杼」精专优越,我等不过是把将军斟酌所造「骐骥」改良罢了。”
“你也不必拍马屁,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克敌赴胜,纵使他们再如何迁营匿位也无济于事。”
少年摸索着细致的鳞片,按下一片凸起。
那「骐骥」焕然一变,灰暗的双眸露放通明,全身鳞片上精细的条纹被迅速连通灌输,流展出来柠黄色的光亮。
而黄光,是光谱中极其容易被吸收到的光色。
「骐骥」前蹄举仰,从手掌中一跃而下,启动行为无比灵活,蹄徊逡巡,轻盈地活动着精小的身躯,好似在等待着某个「指令」一般。
“莫要留恋,速解辎重!”
随着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辎碟重盘」终于抵落于荒野之上。
比起那几个为数不多的「辎碟重盘」,地上更多的还是一枚枚古金色勋章。
士兵们迅速聚队成团,前面那杆独一无二的长槊尖头陡然旋扭,霎起涡风。
那几个匈奴人见状连忙高呼:“「骐骥一跃,志在千里」!”
“进入「时梭寰宇」后,跟随「骐骥」所指向方位「冲锋」。”
劲风裂裂,却没有征兆隆响之声,越扩越大。一抹柠黄光遂先扎入其中,军队随即便躁动起来,凭空消失在涡风里。
黄沙照势吹来,直接穿过竖面涡风,让两个毫不相干的空间叠加至一起。
“真是个怪异的景象…?”王络帆缩了缩虚无缥缈的身子,丝丝寒浸来,尽管……“自己并不存在”。
荒野,终归是会寥无人烟的,谶言,最后总会昭露揭遗。
注视着地上遗留下来的物资,王络帆的眼神里浮现出一抹震惊与麻木。
抹影即瞬,经过这几次长见识后,很快自己便适应了下来。
看着地上几个偌大的“UFO”连带着勋章缓缓沉入沙土里,消失不见,王络帆升起一个奇异的念头…
这些「物资」,在自动隐藏起来,或者那方军队触发了“按钮”,控制「物资」沉底。
拖起脚步,朝向归于平静的涡风。
扩散已经停止,已然有着回缩的势头,王络帆靠近打量起来。
“这算什么?空间物质传输技术?”
或许是利用量子纠缠,可是他们怎么要在所达目的地放置微观粒子的容器来进行纠缠来实现「传送」呢?
超导传输?
王络帆只能用自己所知晓的知识来武断的猜测。
不过内心天马行空的想象汇聚成两字述说:玄学。
毕竟所谓传送阵的目的点也必须要一个传送阵进行双向开通,这并不是单一的。
所以…,他们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呢?
对了,应该是那个掌心中的小马,那是匈奴人归队带来的。
王络帆心思澎湃起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触涡风。
强大而又柔和的吸力轻轻一钩,转瞬即逝的失重感使得自己差点绊倒。
茫然的虚无感传来,顿时带起身子手足无措的彷徨。
幽郁的恐惧升至心尖盘旋,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先前的军队。
王络帆死死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以求安心,两边混浊的“淡墨”往后褪却。
褪现出白昼,腰背猛得被轻轻一推,躁烈的风啸声呼呼作响。
火光霎映,灼热的气息腾腾涌动拍来,想远离战争,可背后的“空间隧道”早已消失不见。
匈奴人成片连群的营帐葬没于烟火中,曲折的河流拦路阻断,使火势无法扩散,形成一道天然的“聚火墙”。
“敌袭!敌…”一个匈奴人慌不择乱的翻身上马,还未说出口,一束赤光火点斜切过来,顺着腋下,经过锁骨,划出脖颈,将两瓣嘴唇一分为二。
“啪嗒。”
胳膊自然地掉落在地,大半个脑袋抛出,身子还牢牢的立在马背上。
「骏马」踢了踢腿,活动着蹄子,甚至没被惊动。
尸体连着血屑掺夹着火星化为灰烬。
惊慌失措的匈奴人根本找不到敌人,起不了一丝反抗的念头。
不敢相信的王络帆眼中仍然充满惊讶,那完全是场一边倒的屠杀式战争。
匈奴人正在莫名其妙的死去,身体像被完整磨平着切开,然后变成一团灰烬,乘风散落。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次王络帆并没有呕吐胆颤,反倒有股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烟火熏天,裹挟着黑雾,笼来了浓密的云,显得阴暗起来。
氤氲中,透射出丝丝点点黄色的亮光。
“是汉军!”
“汉军至,逃哉!”
……
通过光线折射隐约的显露,匈奴人立即发现汉军,毫无斗志地不断呼喊族人逃跑。
王络帆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那种惊恐的眼神却及其熟悉、明显。
不过,这并不是那道可怜兮兮地目光!
王络帆默视着,思绪复杂,心跳都加快了许多,可一束闪光流过,带走了混乱的想法。
又是那个「骐骥」!
“全军听令,「冲锋」!”小将军显露出身形却未不见任何慌乱的神色,上颌微微抬起,眼神凌厉地吩咐道。
道道身影浮现,噌噌铮声响起,汉军将士拔出「剑」。
或者说,是剑柄。
“执令「冲锋」!”
浩声众烁,短小的剑柄倏然间延生出将近百米的晶剑锋尖。
座下「骏马」弦满发轫,遭身聚环着「气旋」流动,剧烈盘旋的风像无形的高压冲水枪里喷发出来的水。
王络帆苦着脸,不光难以理解匈奴人的言语,甚至觉得,连汉军的音韵声调都还是跟自己熟习认知里的有些出入。
“他们是在说…冲锋么~?”他自言自语着,河边也集聚起残兵败将。
王络帆看不懂这场战争是怎么打的,只觉晦涩难辨,说是冲锋,可是在自己眼中,他们根本没有移动。
匈奴人直接被一种无形的“气波”击穿身子,各种器官碎片及鲜血在半空中被抛掷,随后消融。
而他感觉莫名其妙,根本无法理解,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