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气氛已然剑拔弩张起来。
面对匈奴使节的自狂傲负,再有多少不甘和愤恨,话至唇边,也只能化作一句——
“汉廷正在商议此事,还是请使节下去歇息,裁出决定自会通知”
“你们可别商议太久了,不然我们若是等的不耐烦了,族民一举南下,汉地便是大匈奴的牧场!”
“财物珍宝我们自行挑取,汉女也尽为我们享受,届时汉儿想当奴仆可就都没有机会了!”
其神色之倨傲,满脸的不耐烦,双眸煞有其事的挑衅着左右坐着的一众大臣。
虽然狂妄,可他也不放无矢之箭,若没有自保的把握,又怎会如此乖张行事。
地中海使节微微仰起头,睐向着不动声色扫射过来的晶球激光。
此时光线早已彻底转为血红,多看一眼,眼底都会染上殷丝,多嗅一息,都能闻到寂寥中弥漫的腥臭味。
好生狂妄的匈奴人!
王洛帆心里默言,见如今现况,原先的参观之意消失不见,也顾不得眼前一个个所谓的“高科技”,迈着深浅不一的脚步靠在红柱上。
看来梦里的大汉还在和亲阶段。
但前出封狼居胥,后现燕然勒石,桩桩件件全都了然于心,匈奴迟早会被收拾。
回过神来,却看见那使者轻轻抚过额间的羊骨,面前的地中海糙汉便全身泛起一丝清涟。
抖然间,那清涟便从滴滴水珠凝结为一层近乎透明清澈的薄膜。
从外表看来,薄膜极度契合的覆盖在他的身上,甚至在膜上还透露一撮撮毛绒绒的体毛。
这离奇之象让王络帆不由得一震,但细心也使他发现那额间的羊骨是唯一一处未被覆盖的地方。
这是什么?在做甚么?
“贵使先退下吧,容后自会通知。”一位老臣再度出列沉铮着道,说罢,还向高处的皇帝微微侧首摇头。
一旦杀了这使节,所带来的后果并不是如今汉朝可以承受的住的。
待嗤笑声与踱步声远尽,方才一众噤若寒蝉的臣子才多起话来。
殷红的激光束映射在地,毫无征兆的贯穿下去,而那位置恰是使节先前所站的地方。
原本丝线粗细的洞穿转眼间便扩成拳头大小
“杀伤力竟如此巨大!”王络帆楞着身子不敢动弹,却又在想,这激光若是射去人身,恐怕就如同穿豆腐般轻松啊。
万千震撼砸于心间,临决堤之水倾覆倒灌,颠潮翻雨,搅剩个一干二净,波叠浪涌,灵台也难止平息。
这真是大汉么,我这梦是不是做的有些匪夷所思了,太离谱了吧!
王络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却好似在吞咽着干瘪的馕饼,连带着唇畔都已经成了旱久的“荒地”。
“该醒醒了吧。”他细若蚊吟的嘟囔着,左手使劲掐着垂颓无力的右手,于料想中的一样,一丝疼痛感都没有。
这总该是做梦,可自己为什么醒不过来呢?
思绪万千中,一声铁铮铮的斥言至不远处传来“陛下!匈奴如此无礼,臣请率师十万,扫灭大漠南北,势必让匈奴知晓我大汉天威!”
“匈奴广大,将军欲出军何处?”黑袖抚手,那玄纹金龙游巡在衣袍上,呈蓄势后动之状。
听到此处,王络帆摆摆头,闪身离开殿内,他可不想再听这些大臣聒噪无用的废话了。
一个念头闪起,身子随即处于苍茫之下,与之不同的是,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的,恍若这梦中世间唯他一人。
而现在到处显露着俗世的热闹,充满着烟火气。
站哨的士兵坚守在岗位上,或懒散,或振作,打着哈欠的,摆弄着兵戈的;来来往往的宦官与宫女在恭廊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