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维扬(扬州)之祸,你二人处置失据、隐瞒战报,险将社稷毁于一旦,实在难辞其咎!且现有御史中丞张澄弹劾尔等大罪二十项。论国法当将你二人贬为庶民、永不叙用。
然朕念你二人旧时的功劳,朕现罢黜你二人左右仆射之职,贬黄潜善为广州知州,汪伯彦为泉州知州,你二人可有异议?”
二人知道这两处都是南宋最大的对外通商口岸,自北宋元丰年间设立市舶司以来越加富庶。再加上这两处远离前线,虽说是贬黜却也堪称是肥差中的肥差、美差中的美差。再加上宋朝职场规则,宰辅遭到御史弹劾,那必须得引咎辞职,这正是宋朝的权力制衡。
两人虽然有所不甘,但是也算服气,跪拜谢道:“臣,谢主隆恩。”
按理说照这两个人的罪过,直接罢黜为庶民都不为过。但是这两个人作为赵构拥立派的代表人物,赵构也不得不善待二人以安其他人的心。
毕竟以这两人加上王渊、张俊、韩世忠等人的拥立派才是赵构政治的基本盘,如果寒了他们的心,那赵构的皇位就坐不稳了。再加上这两人本就是知府出身,降为知府也应该能够胜任。
赵构点点头道:“好,这两处乃是我大宋对外洋通商最繁盛之处,你二人到任之后务必整顿税务、广开商路,为朝廷好好筹集钱粮。如若再不胜任,就休怪朕不念你二人之功了!退下吧!”
二人领命退下后,赵构厉声喝道:“带康履、蓝珪及其党羽!”
帐外杨沂中立刻回复道:“得令!”
片刻后,杨沂中就押解着早就奉命捉拿的前内侍省大押班康履、蓝珪和他的干儿子们进账。这些刚刚还张狂无比的大太监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从云端跌落了下来!
五花大绑的康履一进帐就痛哭流泣道:“官家,您这是何意啊?奴才可是从潜邸时就伺候您啊!”
看着已经吓破胆的几个阉人,赵构也是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模样道:“唉!是啊!大官你我相识多年,可是谁知你竟让朕失望至此!朕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们,再飞扬跋扈就罢官编入隶籍!可是你们竟丝毫不以为意,依旧肆无忌惮的欺凛众将、收敛财货。你都以为朕不知道么?
更可恨的是,这才到江宁没几天,你们就搜掠民财、招摇过市、在江边广设宴席射鸭为乐,你们真是过得比朕还快活啊!你们知不知道,这满朝文武早就恨你们入骨!再放任你们,迟早要酿成大祸!”
康履和蓝珪哑口无言只能磕头如捣蒜道:“官家饶命,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赵构一声叹息道:“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朕就免你们一死。流放海南,到了那里也不用做苦役,住在那里自谋生路吧……拖出去!”
康履和蓝珪还试图求饶喊道:“官家……官家……”两个宦官和他们的党羽就被满面春风、可算是出了气的侍卫们连拖带拽拖出去,而后监送海南。然而以他们过去的飞扬跋扈,恐怕路上也难免会被那些被他们欺负的官军喂好些苦头吃了。
尤其是被欺负的最惨的杨沂中,狠狠的出了一口气,拽着康履的衣领就提溜了出去。
赵构一口气处理了两个丞相和两个内侍大押班,而后目光如炬扫视群臣。满朝文武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噤若寒蝉,生怕赵构下一个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