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在南熙城生活多年,早已对南熙城了如指掌。见这四人确是往知府衙门方向而去,当下不快不慢,悄悄跟着。只见前面四人动作轻捷,身形如风,显是武功不弱,心里面不觉暗暗戒惧。寻思:这四人以师兄弟相称,不知是何来历,一个门派竟然花费偌大心思,前来打探魏庄帝的珍宝下落,其志必不在小。听四人刚才的言语,他们尚有一个姓郝的长老在这南熙城里,这更不可忽视。
五人一前一后,不多时来到知府衙门。那文士打扮的二师哥手一摆,四个人忽地散开,向四处走去。阿胜略一犹豫,紧跟着那二师哥,只见他向府衙东边围墙走了一段,倏然拔起,越过了围墙。
阿胜紧跑两步,提气一跃,双手搭上墙头,伸头一望,只见前面一个身影捷如狸猫,正借着墙角树影向前疾进。阿胜一个翻身,轻轻巧巧落在地上。他凝神谛听,周围一片虫鸣,应该并无其他人。前几日他一跃入衙门院子,就受到数人围攻,虽然侥幸逃脱,但身受重伤,目前还未完全复原。眼前虽然悄无人声,他兀自不敢大意,闪身躲到墙角,也掏出一块黑巾来,将头脸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左右望了望,远远的跟着二师哥向前摸去。
走不多远,忽然左边院子里响起一阵刀剑的撞击声,跟着有人呼喊捉贼。阿胜一惊,迅速蹿到房顶,伏在一条屋脊上,四下张望。只见左边院子里,有一群人围着两个人在狠斗。随着打斗呼喝声传来,知府衙门里不少房间亮起灯光,一些衙役捕快拿着水火棍或戒刀铁尺冲出房来,向左边院子冲去。
阿胜打量了一下周围地形,心中稍安。
而左边院子里,已是亮如白昼。只见院子中一群头戴幞头帽,身穿着镶红滚边的黑制服的是衙差,他们手里或拿刀剑,或拿铁尺棍棒。
另一边是两个人,一人身形瘦高,手里拿着钢刺,另一人矮壮,拿着一对银色八角瓜锤。两人的脸上都蒙着黑巾,对着包围他们的一群衙役捕快毫不慌乱,守护严密,不时还猛然反击,击退衙差的围攻。
衙差们齐声发喊,一涌而上,手中武器只管向两人身上乱打。两个蒙面人一声低喝,不退反进,手中大刀铁锤挥出,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衙差们东倒西歪,手足武器不听使唤,全都失去准头,径向自己人身上招呼。一名衙役手中水火棒“呯”的一声,正中旁边弟兄的肩头,那人一声痛呼,手中的铁尺把握不住,咣啷跌落,砸在旁边衙役的脚背上。脚背受伤的老兄痛彻心扉,急忙抛下手中大刀,捧起伤脚边跳边叫。幸好他抛刀时尚记得同事之谊,没有将刀子插到他人身上。只不过他的独脚跳出其不意,竟将往日一齐喝酒逛窑子的一个弟兄撞了一个趔趄,让他“勇敢地“冲上去独自面对两个蒙面人。
使八角瓜锤的壮汉一声狞笑,手中铁锤一摆,照着“冲”上来衙差头上就是一锤,那衙差脑袋开花,身子一晃倒在地上。众衙差心胆一寒,齐齐后退了几步。
两个蒙面人一齐上前,向院墙方向走去。衙差虽然退后,却不敢散开,依然围着两个蒙面人,发声呐喊,手中的武器乱砍乱劈,气势倒也不弱。随着衙差们的喊声,又有好几个衙差涌来,加入包围圈,顿时里里外外的将两个蒙面人围了好几层。
阿胜略感奇怪,觉得这两个蒙面人行有余力,按理说他们要冲出包围,跃过院墙逃走,是轻而易举之事。衙差人数虽多,却无一人有能力留下他们。但他们却不逃走,反而与衙役缠斗,殊不可解。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蒙面人从别院冲来,口中哇哇大叫,向被围的两个同伙跑去。在他身后追出四个灰衣人。蒙面人边跑边挥剑向身后击去,只听得叮叮珰珰乱响,寒星四散,剑身闪出一溜火光,跟着只听得那群衙差中有五、六个人“哎哟”“妈的”乱叫,更有人大叫“兄弟们,注意暗器。”
原来后面追着的四个人,边追边发暗器,希望可以阻滞打伤前面的蒙面人。只是那蒙面人却非弱手,边跑边用剑格飞暗器,被击飞的袖箭、飞镖等暗器,有不少被拨向围成包围圈的衙差。猝不及防之下,有几个衙差被暗器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