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只是障月,包括伏羲、西王母和女娲十巫,都像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宁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解心释神,莫然无魂……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我义凛然,鬼魅皆惊。”太一念起蓬莱经典,即使戴着面具那股帅气也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清玄之气’别具一格,发生于楚地瘴气之渊,河伯、山鬼取之,司命度之,为我派修炼所用,虽与幽玄之气同属阴冷之气,性质却大相径庭。”太一继续上课,如果是在太初学宴上那有的发挥了,“幽精为欲神,吸纳幽玄之气,幽玄为妖魔居,故妖魔者多情志纷乱;胎光为元神,广吐太虚煌明,煌明化生万物,其太初之气孕育神灵,洪黄地气孵化龙魂,而自烛龙驱散不周山鬼气以来,此煌明二气各归天地,洪荒之中,屏障遂解,为幽玄所栖,”众人的思绪被东皇的话语引向太古洪荒,“然幽玄之气已不复盘古在世之时强大,势单力薄之下,融入天地,经年岁化育,已不复早前幽玄性状,是时为一至清至洁、至阴至寒之气。当此气与山川大地交融,亦能在阴雨天气中哺育草木河流,归于大道,是为‘清玄’。”
伏羲一众也不了解蓬莱一派,更别说障月了。为了分析敌我战况,现在他们都不能随意出手。一场战斗居然就这么按下了暂停键。
“清玄之道,合于万物,与涅槃混沌之道陌路,”太一的面具闪烁着神秘的鬼火,“此气在一定时期一定条件下才能出现。需要雨水之润、惊蛰之雷、清明之天。故我蓬莱诸仙,管理的不是一年四季,而是特定时间段内的天气。”东皇的神秘威仪下,看不到一点领导架子,“每每阴晦之天,黑云蔽日,淫雨霏霏,薄暮冥冥,阴湿寒彻。此刻云中君在雷云天海布施雨水,山鬼引导百草接受润泽,河伯蓄积河流,大、少司命带领阴魂归于幽都……待雨过天晴,天和景明,东君出于东海扶桑,吹净草木沐浴之雨。如此阴晴交替,循环往复,合我太一之道,是为蓬莱仙法。”
“废话少说。接招!”障月终于承认自己没有在听,体内的幽玄之气涌向太一,无数道绿光从中闪烁。
太一自然不会因为说着说着就分了神,忘记了战斗。于是两根食指合十,一个同样寒冷的气流涌向障月。
都是类似于幽玄之气,应该可以同化吸收吧。障月打好了算盘,加强了气流的吸力。
可是,随着这股阴冷气息的逐渐散去,一股至阳至刚的金色光芒出现。
“什么……”障月像遇到天敌一般地吃惊。
“这是‘清玄之气’的阳面。”太一云淡风轻地说道。障月发现自己体内的幽玄之气正在不断地被抽干,因为涌向这股阳明之气的幽玄之气,大都逐渐消散。
与其说是‘清玄之气’的阳面,不如说这就是太古时期存在的‘煌明之气’,只是东皇太一没有承认而已!
这么说来,东皇太一也是和西王母一样,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门派的独特道路。相对于伏羲天帝至清至洁的太初之气,煞星障月至浑至阴的幽玄之气,太一的‘道’,则是用至清至洁之气作为基底,游走于阴阳之间,既能至阳至刚,又能至阴至寒。而拥有煌明之气的东皇,实力也许还在伏羲之上!
“你……到底是何来历?!”障月眼见自己就要魂飞魄散,努力克制住幽玄之气的吸力。
能在至阳至刚的‘煌明’和至阴至寒的‘清玄’两股气息中来回切换,这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功法,也是伏羲等人要问东皇的问题。
西王母驯养过妖魔,知道只有包容才能兼收并蓄的道理。东皇太一的法术形态并没有让她过于吃惊,吃惊的是她能够感受到这位美男体内蕴含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祝融冲破焚荆的混沌枷锁,靠的是火神的光芒,煌明之气天然克制幽玄之气,因此祝融的法术中能孕育出一丝残留的‘煌明’气息并不稀奇,毕竟生于盘古世界,这种气息早就已经融入他们的胎光,同他们这些万物共呼吸。而东皇太一的这股气息,却是亿万年前的太古时期才能见到的,真正的‘煌明之气’,那是盘古还未倒下、烛龙尚未驱魔、天地还没有被清浊两股气息稳定住的时候,最为纯净、完整的‘煌明之气’!
“胎光为元神,爽灵为识神……”太一闭上眼睛,“中和阴阳,依靠识神。大道中庸,方能化育为一……”东皇太一腾空飘起,披风在‘煌明’强大的气流中鼓起,“本尊生于煌明之中,见证过烛龙在世,煌明虽阳刚异常,终需人控驾。烛龙守护巨人盘古,本尊守护烛龙大人。”
终于,东皇太一的身份要揭晓了……比伏羲、三清的辈分还大!
“然吾明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之理。煌明之气不能永久存在,盘古卧逝,烛龙守柱,吾行走于天地间,见证煌明之气分化的全程。”此时的太一,在这些上古仙神眼里,就如一位太古神明,何况他本来就是。
“待天地分化,残留鬼气四溢于大地。吾好奇幽玄之气来历,于是开始研习净化之术。”太一仍是闭着双眼,“幽玄之气与煌明之气相斥,然归息于大地之上,必有一日将同化为一。道法自然,强求反而不得。吾遂以煌明之气,于东海日出之处,开辟‘蓬莱仙境’,时过境迁,已建成一方仙国。此刻再步入大地之上,发现岁月能抚平一切过往,昔日的幽玄之气早已不复太古之时浑浊凶恶,不知是什么经历,将它们蜕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太一叹息,“原来,从相斥到相合,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
“参见太一大神。”伏羲作为主人,向这位客人半跪行礼。
“没想到你的‘太一兄’是也个大人物呢!”西王母卷起了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