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修文突然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雨瑶的胳膊。但还是晚了些,雨瑶已经双脚踏空了,被修文拉着才不至于滚下山去。修文再一用力,将雨瑶拉上平台:“没事吧?”雨瑶蹲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气来:“吓死宝宝了。”然后活动了一下双手,还好,正准备站起来时,突然右脚踝一阵剧痛。修文忙问哪里疼。雨瑶坐下后拉开袜子,只见右脚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肿胀。修文跟爷爷跑了无数山路,这种情况见得多了,自是知道如何处理。于是他忙搀扶起雨瑶,帮她穿好羽绒服,然后不由分说背起她就往山下跑。
天渐渐黑了,修文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还不时提醒雨瑶低头注意。快到山脚了,左边出现一处略显平坦的地方,修文突然朝那边冲了过去。雨瑶有些紧张,问:“你要干嘛?赶紧停下,不然我就喊人了。”修文完全没理会继续往前冲。还好,在转过一道弯后,前面出现了一池泉水。修文放下雨瑶,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衣垫在水边,然后扶雨瑶坐下。雨瑶不知修文想干嘛,但也不再叫喊。修文拉过雨瑶的右脚,脱下鞋袜,用手摸了摸肿胀部位,然后对雨瑶说,有点凉,忍着点。不等雨瑶反应过来,就将雨瑶的右脚塞进了水里。
冬日的水寒冷刺骨,雨瑶再次尖叫起来。修文左手按住雨瑶的脚不让她抽回,右手则用力搓揉肿胀部位。雨瑶痛得不停地捶打修文,让他住手。过了好一会儿,雨瑶的叫声小了,修文见肿胀处不再继续肿大,并有缩小的样子,这才停了手,然后问:“好些了吗?”雨瑶试着转了转脚掌,发现还真不那么疼了,于是点点头。修文松了口气,这才说:“知道吗?这里是我们平时喝水的地方,现在被你的臭脚丫这么污染,就没法喝了。”雨瑶不甘示弱:“谁说我的脚臭了?我的脚香着呢。”说着将脚伸到了修文的鼻子边:“你闻闻?”修文一把抓住了雨瑶的脚,迟疑了一下还是用袖子给雨瑶擦干净了,这才给她穿好袜子和鞋子。雨瑶本想恶作剧一回,被修文这么个举动一下子感动了,眼眶有些湿润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太任性了。”修文笑着说:“没事,的确不臭,还真有点特殊的香味。”雨瑶顿时害羞起来。
修文坚持背着雨瑶往回走,雨瑶在背上问,你怎么就看见石头会松动的?难道你欣赏美女都是看人家的脚的吗?修文玩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的脚有点香,所以我光顾着看你的脚了。雨瑶捶了修文一下说,难道我的脚比脸更好看?修文笑,其实你的胸最好看。雨瑶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还好她在修文背上,修文看不见。两人沉默了会儿,还是雨瑶先开口问,你应该有很多个女人吧?修文说,我只有欧阳这么一个未婚妻,刚才你也听到了,基本告吹了。雨瑶说,我不信,如果前面你一幅害羞的样子,这话我信,可现在你的回答,很难让人相信。修文笑了笑说,前两年我跟着爷爷去拜访各家茶商,经常在山里跑,怕爷爷摔着,所以在山里面我都会这么给爷爷引路,所以我不是害羞不敢看你,而是习惯性看你脚下是否踩稳了,因为人在避让上面的树枝时,会放松对脚下的警惕,容易摔跤。这也是我会第一时间发现那块石头松动的原因。至于女人,说句唐突的话,我可还是处男。雨瑶没接话。
快要进村了。修文见旁边有根枯枝,便放下雨瑶去捡了枯枝过来,然后让雨瑶试试,看能否拄着拐杖进村。雨瑶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站在那没动。修文笑着说猪八戒背媳妇不好看。说着硬将枯枝塞到雨瑶手里,雨瑶试了试,觉得脚早已不那么疼了,便慢慢随着修文进了村。
见雨瑶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可吓坏了修文爸妈。陆母急忙拿来酒精给雨瑶擦洗,然后问这问那半天,最好才说,还好,只是扭伤了。她想了想,又问修文,做过冷敷?修文说在山下的泉水池里泡过,陆母看了看修文有些湿的袖子,笑着点点头,说明天将西装拿去干洗一下。修文和雨瑶顿时红了脸。陆母还是不放心,说要不再去医院看看?这时奶奶拿了张狗皮膏药来,让修文用火烤了给雨瑶敷上,陆母说我来吧,修文说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伤在哪里。
修文将狗皮膏药烤好,凉了会儿才给雨瑶贴上,边贴边说,你知道吗,这狗皮膏药可是我爷爷的宝贝,有一年我从树上摔下来,我爸让爷爷给张膏药爷爷都不肯。雨瑶听了忙说谢谢爷爷奶奶。奶奶笑着说,这狗皮膏药一贴,保证你明天就活蹦乱跳了。这原本是人家祖传秘方,现在早没人做了,就剩下那么几张,所以爷爷才当宝贝。陆母又问雨瑶,雨瑶说已经不那么疼了,应该没事了。只是刚才爬山消耗过大,肚子有些饿了。修文接口说,正好中午还有剩的,那就随便点吃吧。陆父忙说,怎么能让雨瑶姑娘吃剩饭剩菜呢,我们再做过吧。修文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还是雨瑶说想早点回去,就热热饭菜吧。陆父这才作罢。
吃完饭天已全黑了,修文要送雨瑶回城。来到摩托车旁,修文有些傻眼,雨瑶说就跟骑自行车一样,只是在要用力蹬的时候改为加油门,刹车跟自行车也一样。说完点着火让修文在门前的平地上转了一圈,然后坐在后排让修文出发了。
修文的技术显然还有待提高,雨瑶不得不死死搂住修文的腰。大冷天里,修文依然能感受到从雨瑶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纵使是逆风,雨瑶身上的体香还是传到了修文的鼻子里。
修文将摩托停在了雨瑶家楼下,想了想还是扶着她走到了她家门口,这才转身走了。
“喂。”雨瑶突然在身后喊,“加个微信吧,将你手机里那张照片传给我,要原图的。”修文只得回头。加过后,雨瑶问:“要不要上去坐坐?”修文愣了下,还是说:“别打扰你爸妈休息了,下次吧。”雨瑶说:“那你骑我的摩托回去?”修文说:“我家就在城里,不远。如果还要去勘察,可以找我,我陪你去。”雨瑶说:“那说好了,我明天找你。”修文说:“好的,等你。”修文说着便走。
“喂。”雨瑶又在后面喊,修文听下脚步看着她。雨瑶问:“那座山叫什么?”修文答:“我们平时就管它叫后山,没名字。”雨瑶说:“那咱们给取一个吧?”修文想了想,说:“那就叫女神峰吧。”雨瑶说:“好。”修文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瑶一直站在门口,等到修文转弯消失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