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接触,官军便在鸳鸯阵的威压之下直接奔溃,走的走、爬的爬、滚的滚,从老子山上退了下去。
要是余庆祥带队,说不定就放官军一马了。
也就是这伙子来自扬州卫的官军运气不好,碰到了赵同瑞……
赵同瑞是个执着的人,又有心在心上人莫小芹眼前表现自己的英勇,官军的瞬间退却让他感到不过瘾,瞅准了官军中一个领头的,便似猛虎下山,扑了过去……
于是便有了这位被俘虏的扬州卫百户,被赵同瑞推推搡搡地押到了赵家村的村头。
陈三泰见到这一幕,终于是心灰意冷。
自己大老远带来的一千官军,终于是“全军覆没”了……
古代战争就是这样,明末官军甚至更甚——阵亡的没有几个、受伤的人也不多,但士气崩溃,整支军队便会一哄而散。
本来嘛,大家当兵就是为了挣军饷——军饷还往往发不足、发不及时,凭什么让我替你卖命?
陈三泰一脸死灰。
史可法更是铁板着脸:“陈知府,这仗打成这样,你要如何交代?”
陈三泰脖子一拧:“交代?那也是本官向朝廷交代。史督帅虽然位高权重,却并非本官的上峰,凭什么要我交代?”
浑身上下,也就这张嘴最硬了。
史可法是有涵养的,被怼了这么一句,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一抽,却忍住了并没有当场发作。
而他身边的陈于阶却咽不下这口气,插话道:“府尊大人要搞弄明白了,圣上旨意,要督帅提点淮扬军务。陈知府带兵出来,却打成这幅样子,难道不需要述职交代吗?还是说圣上的旨意下错了?”
陈于阶这话,赵承成喜欢,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陈三泰说不出半句话。
别说,赵承成还真得感谢陈于阶,帮自己把最难听的话说了。
那么,就轮到赵承成当好人、圆场面了:“督帅,其实,草民也是有错的,不该打得那么狠,不给朝廷留面子。不过草民原以为陈府尊此来,是为了疏通航道、调解矛盾的,不料一上来就大兵压境。草民手下几个弟兄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又不懂朝廷规矩,这才把事情闹大……”
史可法皱着眉头听赵承成把话说完,又沉着声音,对陈三泰说道:“你听听!听听!赵承成一个没有功名的庶民,说话要比你这两榜进士中听得多!还不快向赵村长道个歉?”
“要我向他道歉?”陈三泰瞪大了眼,还是不服气,“不可能!”
“大家都没错,或者说,大家都错了。就犯不着道歉了。”赵承成故作大度,“疏通河道,还有调处草民和这位汪员外的一点龃龉,那才是当务之急。”
“这话得体。”史可法满意地点点头。
可不得体吗?
赵承成可不是古代那些连县城、府城、省城都没去过的没见过世面的小老百姓,他可是二十一世纪受到过信息爆炸洗礼的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种道理,不仅知道,而且还有过深入的实践——在网上跟别人对喷的时候……
网上对喷,让他练就了极强的心理素质。
听了史可法的夸赞,赵承成不动声色,先是澹然点了点头,又紧接着说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要不请诸位到我村子里详谈?”
沉默许久的汪银城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好!好!去村子里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