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证明不了吧。”
黄二皮阴阴地笑着,那车契他昨晚上就叫丫鬟从许元柜子里偷出来,没了车契,你还不是得给我做工?
许元轻轻摇头,低头看着黄二皮,被激起了火气来。
“你偷了?”
“你有什么证据?”黄二皮瞪着眼睛,斜吹眉毛,“你可别诬陷我。”
没想到许元反而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黄老板,你这左腿是三十六岁那年走漕运上京,下甲板的时候摔得吧。”
“嗯?”黄二皮心觉不妙,瞪大眼睛看着许元,“你要干什么?”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匕首,慢慢走到了黄老板身边,将匕首的刀刃贴近在黄二皮脖子上:“你是想留条腿,还是留条命?”
黄二皮瞳孔大张,浑身冷汗直冒,许元根本没给他反应时间,完全是土匪劫道的那个路数。
所以黄老板根本没时间考虑许元前后性格的变化,只感觉:这人说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应该是留条腿还是把车契给他吗?
怎么没有一个好的选项。
“许元,有话好好说。”黄老板的语气霎时便软了下来,皱纹丛生的老脸上写满了紧张,“那车契,车契就在我房里,你,你去取?”
许元冷笑,强选法的意义在于强,而不是选项。
但一件事变成了不可选项,那么它就一定是必选项,对付这种老阴棍,这法子最好使。
“我去取?我取来了,你恐怕已经跑去报官了。另外,你别喊人,我怕我手抖。”
许元将刀刃轻轻推了半寸,老皮之上已经开始渗出鲜血。
黄二皮抬着头,不敢低头看一眼,连忙喊道:“小鱼,小鱼,去,把许元车契拿来。”
他叫声凄厉,刚开门的那个丫鬟咚咚咚跑过来,看了一站一躺的两人,惊叫:“老爷!”
“别叫,去,把车契取来,还给他!”黄二皮感觉到喉咙边正在渗血,一张老脸已经黑如重枣,“快!”
小鱼站着不动,显然被吓得不轻。
“去,不然等下把你先奸后杀。”许元指了指自己的匕首,用最简单的口气说出了最恐怖的话。
小鱼这才跑回黄老爷房间,取出了一张纸契来。
许元伸手接过,缓缓挪开手:“有了这车契,我把车卖了,你可要把车给人家,听到了吗?”
小巧的匕首拍着黄二皮的脸蛋,黄二皮脸色有些凄惨,小鸡啄米般点头:“知道,知道了。”
“行。你要是报官,在我被抓住之前,一定来杀了你,知道吗?老东西。”许元将车契塞进了怀里,顺手将桌上的香炉拿在手上,“这玩意儿值钱吗?”
“不……”
许元眼神一瞪,黄二皮又把话咽了回去:“值钱,值钱的很,典当铺里赎来的,花了我四十多块大洋呢。”
“行,黄老板,你可别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知道后果。”
许元把玩着匕首,言语之中威胁意味很浓,黄二皮小鸡啄米般点头,连声道:“好好好,许元,我一定不报官。”
管你报不报官,如果你真报了,再杀了你,我没心理负担……许元冷笑,能把包身契卖给精神病院的,能有啥好东西?
黄二皮紧紧盯着许元的背影,准备等他走出后院,便叫人围住他,将他捉住,没想到许元看了眼后院的高墙,回头看了一眼巴巴瞧着他的黄老板,一个纵跳便越过墙壁,不见了踪影。
半晌之后,黄二皮才回过神来,捂着脖子,一张丑脸如丧考妣:“哎呀,这天杀的许贼,我的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