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走廊里回荡起一片异样的声响,许元屏住了呼吸,缓缓推开房门。
片刻之后,复归寂静。
差点玩砸了,这锁在外面,应该先切一半的……许元随手将地面的破锁揣进兜里,生锈的铁锁上布满了猩红的铁锈,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年代无异于一把简陋的破伤风之刃。
可以预见的是自己要想逃出去,路上必定会受到阻拦,用一把匕首傍身还不够,关键时刻,也能将这把门锁扔出去。
走出两步,许元探头看了看走廊两边的病房。
病房内的患者们都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露出安详而又平静的笑容,似乎在做着美梦。
总之,看上去一切都很美好。
走出两步,许元遇到了一间铁闸门,间密的铁栅栏上刷着白漆。
闸门上挂着二楼的牌子。
闸门旁有一间值班室,值班室亮着微弱的橘黄灯光,能听到低沉的鼾声,里面的人似乎睡着了一般。
“嘶!”
背后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如同滑腻的蛇头碰到了肌肤,瞬间让他的背后起满了鸡皮疙瘩。
许元下意识转身,一步后退扯开距离,不忘压低身子,将身形藏在值班室的窗台下。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才看清原来是黎杭跟在自己身后。
“握草!你吓死我了。”
黎杭身形微微弯曲,跟在自己身后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不曾让自己察觉。
他表情非常紧张,却丝毫没有夜行之人应有的谨慎,反而因为受惊额头渗出了细密的热汗,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声音微弱,似哭未哭。
“你要跟在我后面,就不要发出声音。”许元低声警告,“要是你再吓我,小心你的头。”
刚才自己应激后退,没有立马动作,一是怕被蛇咬,下意识拉开距离,二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
谁知道黎杭竟然能跟在自己后面,能让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
“对不起。”黎杭使劲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他身体弯曲着,但始终能保持一定的弧度,能让自己重心下移的同时,不至于失去平衡……
练武之人?这下盘比我还稳……许元看了一眼,又叮嘱了一句,慢慢直起腰,往值班室里看去。
再用匕首斩断门锁,一定会惊醒值班室里的人,自己要小心行事。
值班的男人穿一身黑色制服,肥大的脑袋靠在躺椅的边缘,鼻子呼噜噜的往外冒着气泡。
许元仔细窥视,目光锁定了值班室桌子半开的抽屉,有一道银白的亮光裸露在外。
是钥匙。
正想是,他耳畔突然吹起一阵凉风,寒气逼人,转头一看,黎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嘴巴离自己耳朵很近,正在呼吸吐气。
人吓人,吓死人!
握草!你在干什么……许元忍住自己自己一拳将黎杭砸成肉饼的冲动,蹲了下来,紧贴在他身后的黎杭也蹲了下来,头摇晃着像是要从脑袋上掉下来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
许元看着他下蹲的动作,莫名感觉有些熟悉,将目光挪向了自己的双腿。
对方虽然有些蹩脚,但的确是在,下蹲?
这不是,拳桩的蹲起定式吗?
不对,他在模仿自己的动作……
一个怪异的念头闯入脑海中。
许元背后霎时爬起密密麻麻的冷汗,在夜风的吹拂下,骤然间清醒了几分。
握草!
不会真的有鬼吧?
值班室里有钟,他刚才看了一眼石英钟表。
刚才分针的刻度刚好跳到12点,与时针重叠。
如果这个表是准的话,现在刚好是十二点。
巡夜的人要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等许元冷静下来,一抹厉白的亮光,霎时间划破了黑暗。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