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马上就睡着了,你没看到我都熄灯了吗?”许元不想和这货多做纠缠,根据电视剧里演的推断,和锦衣卫走的太近的都没有好下场。
“你不是没睡着吗?陪我出去转转,在这里你比我熟,你也要略尽地主之谊嘛。”白义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挪步的意思,就那么盯着许元。
许元被盯得有些发毛,只好翻身起床:“我他吗终于知道张怀民是什么感觉了。”
“张怀民,张怀民是谁?”白义俊好奇地问道。
苏轼的梗都不知道,土老帽……许元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不耐烦地解释道:“就是那个老道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说一个被贬在偏远州府的京官发神经,半夜睡不着,敲门把朋友叫醒,让他去看月亮,然后写下了一篇小文。
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他隐去了年号,将《记承天寺夜游》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许元说完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出厢房,来到了前院,白义俊本与许元并肩而行,听到最后两句,转过头来:“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妙,太妙了。”
“这句话表面是在说今夜之闲,实际上是在微妙地表达被贬黜的‘闲散’和内心的苦闷,他内心是有一番大抱负的,但因为郁郁居于一处而不得施展。”
谁让你做阅读理解了……烦着呢,许元不满地瞪了白义俊一眼,“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闲聊吗?”
“哈哈,那老道真是个妙人,也只有那样的妙人才能有你这么个不记名的弟子。”白义俊笑了笑,“你说,你怎么不去考取一个功名呢?”
这什么脑回路,谁想跟你闲聊了……许元压抑住内心汹涌的吐槽欲望:“我没有读书的天赋,只能干点苦力活。”
根据星盟植入芯片的数据显示,自己在智力方面勉强处于平均水平,而力量和耐力方面则是高于平均水平,适合当运动员或者去搬砖……
“刚才这篇小文,你复述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卡顿,就像是熟记于心一般,恐怕很多读书人也没有像你这么好的记忆力。”白义俊说道,“为何你竟说自己没有读书天赋呢?”
你背个几十遍你也记得住……许元懒得搭理他,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前院大门。
黄土铺就的大路上杳无人烟,左右邻居也隐去了门口的灯笼,只有挂在“无二武馆”前方的灯笼照亮一片小小的地界,倒是有几分古朴的浪漫。
没有光污染,也没有无时无刻的嘈杂噪音,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宁静。
如果身旁不是个烦人精锦衣卫百户就好了……
“诶,许老弟,你为什么想学武啊?”站在门口,白义俊突然问道。
“为了保护国家,为了保护百姓,也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许元思索片刻,沉声回答道,“当年,我父亲便是死于战争之中。”
“节哀。”
许元的情绪低落了下来,白义俊也不好再问。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是他主动开口:“如果你早点见到我的话,可能我会说服师叔将心法传给你,但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师叔老了。”白义俊沉声道,“当年师叔不想留在长乐,但却留下了一个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在找到衣钵传人之后,他就要回到长乐,将问题解决掉。”
“所以,他没时间再等了。”
许元默然无语,突然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便说道:“那如果没有办法解决呢?”
“解决不了,就只能靠我们了呀。”
白义俊笑了笑,扭头看到了一抹浅淡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里,竟显得有些刺眼。
“婉儿妹妹,你回来啦?”
他温柔地喊道。
听到声音,一抹倩影开始奔跑,摇曳的灯光映照下,许元看清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