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上下打量了一眼说得头头是道的墨梓安,“行了,废话少讲,你们平常打得最多的都是啥?”
“报告胡教官,【金戈】射击圆型草靶。”
“嗯,那咱们今天换换花样。”胡杨说着,指了指靶场尽头一侧的一颗歪脖树,“上面有什么看得清吗?”
墨梓安顺着胡杨手指的方向,借着不算太明亮的月光,发现有个很小的东西挂在了树枝上,“报告教官,这是个……火柴盒?”
“嗯,眼神儿可以哈。”
阴恻恻的声音语调略微上扬,“小子,平常打得那些圆形靶都太小儿科了,今天我就摸摸你的底,待会儿你站在我的位置上,就打树上的那支火柴盒。
五发子弹,如果打不中,你还接着扫你的马粪去,老子懒得跟废物浪费功夫……嗯?你在找什么捏?”
“报告教官,我想找个改锥。”墨梓安将自己手里的那支【736-改】举在胸前,“这个距离上,我还用不着瞄准镜,另外……一发子弹就够了!”
“哟!我滴个老娘啊,你好大能耐嘞!啧啧啧......有意思、有意思!”
胡杨那半边完好的脸上露出了惊讶混杂着一丝不屑的神情,“够光棍,甭管你今天打不打得着,老子高看你一眼。陈士官,改锥给他!”
墨梓安接过一旁辅助士官递过来的改锥,在胡杨的注视下极其熟练地卸掉了瞄准镜,稍微瞄了瞄后,直接压入了一发1.55微寸(约7.75mm)子弹。
喀嚓……
拉动机栓,子弹上膛。
“不再调校调校?”阴恻恻地声音有些玩味地在墨梓安耳边响起。
“不用了长官,这支【736-改】状态很不错,我听出来了。”墨梓安摇了摇头,笃定地回答道。
“呵……来吧,看看你小子是真牛笔,还是猪鼻子插大葱。”
随着坡脚身影后退几步,墨梓安站到了胡杨原本的位置,平举武器。
他之所以跟胡杨叫板,是因为他听不惯什么“废物”的字眼——你是教官又如何,在这个事情上,我就是要狠狠地打你的脸。
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应该在100丈(50m)开外,不到200丈(100m)。
现在是晚上,可视条件并不好,借助清冷的月光,墨梓安勉强能分辨出远处那个正在随着微风摇曳的小黑点儿。
远处的火柴盒被细线吊着,在夜风的吹拂下做着不规则的钟摆运动,墨梓安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在火柴盒即将再次回落至最低点时,他感觉周围突然陷入了某种凝滞——
子弹时间,来了。
“砰!”
墨梓安果断扣动扳机,清脆而响亮的开火声惊散了周围的鸟雀,远处的火柴盒飞上了半空,又被细绳拽了回来。
一时间靶场陷入了寂静。
“我看过你的粗档。”
胡杨率先打破了寂静,阴恻恻的声音中带上了复杂的情绪,“你家里不是猎户吧?”
“报告长官,我师父师娘早年其实自由佣兵,猎人的活也干,我打小跟着他们,也拜访过一些好手……长官您怎么看出来的。”墨梓安问道。
“直觉,味道不一样。”
胡杨看着墨梓安道,“硬要说的话,行伍出身的人大多数都是单眼瞄准,只有老猎人才会有双眼瞄准的习惯,你小子就是双眼瞄准……跟老子讲实话,你打过得最小的是个啥玩意儿?”
“报告长官,虽然不是每次都成,但松鼠眼、灰雀眼都打过……”
胡杨闻言咂吧了几下嘴,沉默了片晌后开口,“所以今天是正常发挥?”
“是的。”墨梓安点了点头,没谦虚,“虽然是黑天,不过总归是死物,只要不是看不见,就不算特别难。”
胡杨点了点,朝墨梓安伸了伸手,接过武器后,对方压了两颗子弹。
拉栓上膛,朝前方随意一瞄。
“砰!”
刚刚回巢的鸟雀再一次被惊走,墨梓安的视线快速扭转——系着火柴盒的细线被打断了。
“砰!”
紧跟着又是一发,掉落半空的残破火柴盒被彻底打飞,不知去向。胡杨收武器,看向旁边呆愣愣的墨梓安。
“呵……傻了?”
墨梓安这才回过神来,他承认自己看傻了。
“对不起,胡教官,我走神了,您的枪法冠绝三军!”墨梓安心服口服。
“莫跟老子来这套,手里没有这个金刚钻,老子能揽这瓷器活儿?”胡杨将武器递给了旁边的那位辅助士官,背着手看向墨梓安,“虽然还差点火候,但你不错,跟着我练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