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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善根

腊月过半春节快要到了,兔年即将过去,龙年就要来临。经过一段日子的忙碌山洞里的制钱总算运完,都整整齐齐地码在库房內。

腊月十六日用过早饭,芝银到岳父房间,商议应该到民间走走,看看百姓们是否都在准备年货。县令说:“我和王宏扮作父子向南串几个村。你与飞虎向东串几个村,让王恩和小飞龙向西串一串。咱们用两三天的时间可能就串完咱县所有的村寨。都带上几吊钱以备急用你看行不行”芝銀允之。

芝银,县令,王恩三个下乡班下乡去。每人骑一头毛驴,只有王恩和飞龙合骑一头毛驴,不过他俩骑的毛驴个子最大,又是个叫驴非常体壮,未出发就扬起头张着大嘴嘿哈嘿哈地唱了一段出发前奏曲。

孙芝银和孙飞虎出城向东走去,穿过一个小村,街上行人很少,继续向东走去,出了小村来到一个大村的集市上。这个村的街道很宽,农房较整齐,十字街西是杂货市场,旧货,旧衣,旧农具都摆在街道两旁,十字街北有一个大的空地是牲口市场有驴,马,水牛等。十字街口四面都是卖饭的,往北是卖布帛的,往南是成衣市场。他二人往东走去过了蔬菜市场,有很长一段是卖人市场。有自卖自身的,也有被人领着出卖的。被卖的人多是男孩女孩,也有中青年妇女,个个头插草标等待买主来盘问。看热闹的人不少却没有几个真正的买主,看来穷人是太多了。孙芝銀和飞虎向东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女,看样子有十三四岁头发梳的很顺,脸蛋洗的很白。穿的衣服虽破,补丁很多却洗的很干净。这个小姑娘长的很好看,表情愁帐两眼含着泪珠。在小姑娘身旁有一个老太太,她向众人说:“我这个小孙女叫小翠十四岁了,她会做饭,会补衣裳,会洗衣服很听话的,只因她的父母都得了病,家中粮柴缺少,更没有钱为她父母治病。哪位君子行个方便将我孙女买走,救一救她的父母?”

这时有一位浪荡公子身穿长袍,腰系丝帶足蹬新靴,只见这位少爷挽了挽袖子,用手托起姑娘的下巴问:“这么漂亮的小妞你叫什么名字?”姑娘看了看这位少爷没有说话,她奶奶马上说:“她叫小翠十四岁,手又勤快可听话啦,你领走吧当个下人使唤很好用。”浪荡少爷问:“这个小姑娘要卖多少钱?”奶奶说:“要的多了怕没有人买她,我要五十个铜钱不多吧?”浪荡少爷说:“我家中有两个小妾都不能生儿育女,为了我家传宗接代,小翠我买了!不过谁家姑娘能值五十个铜钱?十个钱怎样?”说着说着用手在小翠身上乱摸。奶奶说:“这位少爷你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小翠才十四岁怎能做小妾呢?还是做个丫鬟吧。再说十个钱太少了,五十个钱也不够为她父母治病的,还是行行好给五十个钱吧。”这位少爷拿出十个钱说:“我是买人的,不是救济人的,给你这十个钱,小翠我领走了!”奶奶不收他的钱。这位少爷说:“来人!把我这个四太太领走!”话音刚落来了两个大汉伸手去拉小翠,小翠的奶奶捉住小翠不松手。这时孙芝银看不惯了便拉住小翠说:“别卖小翠了,老人家把小翠领回去吧,我给你钱去给她爹娘治病吧。”浪荡公子一见此状暴燥地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抢本少爷的四太太!”芝銀没有生气便说:“谁是你的四太太,老奶奶没要你的钱,小翠怎么就是你的人了?”“你他妈的少管闲事!”“你把嘴擦干净了再说话,买卖是两家情愿的事,人家不卖,你还敢硬抢人不成!”“看我买成买不成!”这位少爷伸拳向芝银打来。芝银不躲不闪看准拳头过来了,就将少爷的手腕一抓用力一拽,来了个順手牵羊,那人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街上的人无不拍手称快。有人说:“他就是打败万恨的孙芝银!”趴在地上的少爷听说是孙芝银,吓坏了,因为他听说过孙芝银功夫的厉害,没有敢发橫爬起来走了。

小翠的奶奶见芝银救了孙女,忙让孙女谢恩。芝银把小翠拉起来说:“多么好的姑娘啊!真懂事。”老太太让芝银把小翠领走,芝银不要人,老太太哭着说:“恩人呀,小翠的父母还等着钱治病哩,你就行行好给我五十个钱买走小翠吧,我要的钱可不多呀!”孙芝银急忙捉住老太太哆嗦的双手说:“这位老奶奶你别哭,你听我说,我是不买人,可是我没有说不给你钱呀!”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问:“这位公子,我没有听错吧?你不要人还给我钱,哪有这样的好事呢?”芝银说:“你卖小翠不就是为了给她父母治病吗?我给了你钱,不是就能给她的父母治病了吗?我问你需要多少钱吧?”老太太说:“我打算把小翠卖五十个钱,卖的多了不会有人来买她的。”孙芝银掏出一百钱交于老太太说:“这是一百个钱,你拿回去给他们治病吧,剩下的钱买一些年货过个好年,如果钱不够用就到城里孙府去找我,我还会帮助你的。”老太太拉着小翠,二人一同跪在芝银面前,哆嗦着觜唇说:“你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恩人?”芝银忙搀起她二人说:“不要说了,谁家没有个三灾八难的,你们现在到了难处,我给你点钱,你们就能度过难关,他们壮实了好好种田多收粮食,积极向县衙交田赋,多做善事就是回报我了。”老太太问:“恩人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我回家后好向儿子说个明白?”“我叫孙芝银家住城里孙府,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

老太太领着小翠走了,不时地回头看看芝银,嘴里不知在自语什么。孙芝银在人市上转了转,问了问为什么要卖人,多数都是统一难題。孙芝銀向头插草标的每人都给了五十个钱,让他们回家了。天过中午了芝銀和飞虎吃了顿便饭,就回城了。

再说王恩和孙飞龙,二人合骑一头驴往城西走了几个村,也来到一个集市上,见到了粮食经纪人岳良,通过岳良的介绍,今年天旱稻谷基本绝收,穷人家无粮,将牲口农具卖了几个钱也买不到粮食,富户有点存粮也舍不得出卖,所以粮食摊上卖粮的人少,粮价特别高。王恩是岳良的老顾客知道岳良人品好,他劝岳良到外地购些粮来补充市场,但岳良缺少资金。王恩让岳良去找孙芝銀借钱,岳良高兴极了。

县令李迟明,今天穿上便装带着王宏各骑一头驴,向城南转了几个村,见到的是冷冷清清凄凉景象。听到的都是诉苦无奈的话。见到一个妇女怀抱婴儿手拉孩童串门讨吃,这个女人走到一家门口说:“大娘,我家孩子饿的哭个不停给口剩饭吧。”门里走出一个女人一看说:“弟妹呀,我家也吃不上饭了,不过锅里还有两碗剩饭,准备中午顶一顿饭,看孩子哭的怪可怜的,我去给孩子盛半碗来。”县令不忍看这场面匆匆离去,走了不到一箭之地,王宏拉住县令的手说:“大人你看那个女人多可怜,咱们可怜可怜她吧。”县令见王宏这么说就停住了脚步,心想,这个女人是该救济一下。他回身走过去见孩子喝完了那半碗饭,跟母亲走着。县令问:“这位妇人,你是要饭的吗?”女人见有人问就说:“我不是要饭的,因家中无粮两天没有做饭了,我丈夫这几天也被饿的无力走路了,孩子光哭我才出来,为孩子要口饭吃。”县令从钱袋中取出五十个钱说:“给你几个钱先去买点粮食,做点饭吃,等你丈夫有了力气去找点活干,挣点钱再多买些粮食维持生活。”女人见有人救济拉住三岁的孩子说:“快给爷爷磕头!”说着她抱着婴儿也跪了下来说:“谢谢这位恩公叔叔,您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告诉我吧,以后让我丈夫登门叩谢!”县令说:“別问了,以后慢慢会知道的。”县令和王宏走了不远就听见几个女人在说话,一个说:“年快到了咋过呀?没有吃的还不算,孩子们还要换新衣裳。”又一个女人说:“俺他爹去他姑姑家借粮去了,让我买点颜色,把孩子们的旧衣片染一染就不买新衣裳了。”另一个女人说:“年好过月好过,日子太难过了。年节不过就是一两天吗,咱大人少吃口饭让孩子多吃点,可是看不见尽头的日子咋过呀?”县令听这一伙人都是谈论家贫的事,边走边想,今年天旱收的粮食很少,老百姓太苦了,家家无法度日,回去后与芝銀商量个办法,救济一下百姓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让他们明年能种好田。

今天晚饭后,他们六人都在县令房内,七言八语讲起今天的各自见闻之感受。县令说:“今年是个旱年,百姓收的粮食不多,有一部分人家别说怎样过年,就连眼前的生活都很困难,如果大部分人家为活命都出外逃荒,明年谁来种田?我看芝銀你应想法救一救百姓。”芝銀说:“咱们今天出去看一看民情,就是要救一救百姓的。咱们现在有钱,关键是怎样用好这些钱为民造福,必须找出最好的方法来,使百姓得到实惠。”王恩说:“今天我和飞龙在集市上看到的情况,是咱们本地粮食缺乏,卖粮的人少所以粮价很高,百姓又缺钱根本买不起高价粮食。为了让百姓吃上饭,降低粮价是眼下急办的事。办好这个事必须有精通粮行的人去干,外行人干不好。岳良是集市上粮摊的多年行家,今天我见到了他,他也有心到外地采购一些粮食,来充实咱们的粮食市场。可是他缺钱呀!”芝银问:“岳良这个人可靠吗?”王恩说:“这个人很可靠不是骗子,做生意有信用,我和他打过多年交道,知道他的人品。”芝银说:“很好,咱们借给他钱并滿足他。但有条件,笫一岳良不能用咱们的钱去发橫财搞其他动作,必须用在采购粮食上,也不能从粮价中牟取暴利。他可以扣除运费和交易费,适当的找点利润要少赚一点,把粮食市场活跃起来。第二,这钱是借给他用,不是白给他的,他可以分期归还,不收利息,是白借给他做买卖的!”小飞龙站起来说:“芝银大哥,岳良能把粮食购回来,老百姓很多人家没有钱去买粮食,照样挨饿呀!”县令接过话茬说:“咱们是否给穷的很的人家一些施舍钱,帮他们度过难关?”芝银说:“这事可以,按实际情况救济一下,分类对待,极穷的多给几个钱,穷的不太很少给点钱。”县令说:“要想区别对待,就得摸清实底,应从每个村中找几个可靠的人,让他们把村里的人家分类统计一下咱们再按名单放钱。”王恩说:“这个事交给我和飞虎,飞龙,王宏来办吧。飞虎飞龙都是讨过饭的,串村走巷知道的多,王宏天天卖油条到各村,知道的情况也多一些,我们从每个村中各找两个可靠的穷人主持公道。”县令说:“王恩说的对,这三个孩子见的人多,谁家最苦,谁家稍好一点,谁家富他们知道个大概情况王恩你是大人,心眼比他们多你要给他们多出主意。”经过一晚上的商量,统一了口径就定了下来。经过大家的几天忙活,很多的贫苦人家都买回了粮食,准备过年了。芝銀让岳父备足了明年的种子,按土地的多少计划明春发放给百姓,百姓们都尊称孙芝银是救苦救难的活财神。

公元44年(甲辰年)正月初一的早晨,天还未大亮,孙府的大门发出咚咚的叩门声,守门人开了大门,见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少女站在门外。

守门人说:“这不是梁善吗?”梁善说:“我要见孙芝银大人!”“好,跟我来吧。”梁善领着少女跟随在后进入芝银的宅院。守门人喊道:“孙大人有人找您!”芝銀刚叠好铺,妻子李玉莲拖着苯重的肚子正在洗脸,听说有人找芝银,急忙擦了手脸坐在炕沿上。芝银走出门外问:“谁找我?”梁善拉着少女紧走几步跪在芝銀面前说:“梁善给恩人拜年了,祝您新年幸福快乐!”芝银相搀说:“快快请起!”又看了看少女问了一句:“小翠,他是你父亲吗?”小翠点了点头。梁善起身说:“多亏恩公相救,否则哪有我梁善的今天,早就死于病魔了!”芝银让梁善进屋坐下,梁善不敢入坐,在芝银的劝说下慢慢坐在木椅上。芝银拿来酒壶酒杯和一盘炒鸡蛋说:“梁善呀,今天是大年初一你来给我拜年,咱们喝几杯,庆贺你能转危为安身体康复!”梁善站起说:“不可不可!您的大恩大德还未报,怎么能喝您的酒呢?我今天早晨一来是给你拜个年,二是让你收下小翠,因为小翠是要卖掉的孩子,您给了我钱为什么不要小翠呢?別看她年岁小,可是她很听话,洗衣做饭样样都会,让她留在您的身边侍奉你是应该的。”他拉过小翠说:“快给恩人跪下让恩人收下你!”小翠很听话地跪在了芝银面前说:“恩人收下我吧,我会好好伺候您的,等我长大了愿当您的小妾。”孙芝银忙拉起小翠说:“这孩子,你说的是啥话!我怎能收下你呢?更谈不上当小妾了!”又面向梁善说:“你是咋想的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让她当佣人做小妾呢?”“我实在没有办法报答您呀!”“我没想让你报答什么,只要你夫妻倆壮壮实实健康起来,种好田地多收粮,积极交纳田赋就是报答我了,再说小翠还没有定亲吧?”“是的“芝銀想了想说:“我看王恩的儿子王宏不错,我来做个媒人,不知你愿意吗?”梁善略加思索说:“这门亲事不错我应下了。”孙芝银让飞虎通知了王宏父子,王恩见小翠长的好又懂事满口夸赞,梁善见王宏聪明伶俐长的英俊,也喜上眉梢就这样两家订下婚事。两家都感谢孙芝银这个大媒人。他们酒过三巡后梁善说:“孙大恩人,我还有点事想求您,都说不出口。”芝银说:“有啥事就说。”梁善不好意思地说:“您给我家的一百钱除了治病所剩无几,过了个很不富裕的年,我实在缺钱。我想再向您借一百钱,这一百钱以后想办法归还。”芝銀说:“年前在集市上卖小翠时我对你母亲说过,你们若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会帮你们的。现在你说借一百钱,这一百钱够用吗?若不够尽管说。”“够用!”“真的够用?”“真的。”芝银见状让飞虎取来二百钱交于梁善说:“这二百钱是救济你的不用还了。再有啥事还说话不要免強撑着。”梁善感动的不知说啥好,两眼顿时流出了泪水。心想,我怎样报他的恩呢?他真是一个活财神呀。忽然梁善产生了一个念头:自古以来这样大慈大悲的人是少有的,他为全县的穷人都救济了一下,还安排了今春种地的种子,人们供奉的财神也比不了孙芝银的实惠。孙芝银才是真正的财神爷。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要画一张他的肖像供奉起来。想到此他对芝银说:“恩人!我该走了。”说着含着感动的泪水拉着小翠走了。

梁善是左右闻名的画师,他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有举动的感觉。很多富户都找他为老人画像,以作为留下老人的容颜。

今天他回到家中,把白布用面糊刷浆,经过刮,擀,轧加工成画像的专用布,等干燥后就准备画芝銀像了。为了画的真切,他多次去找芝银聊天观察芝银,多次见芝银在院內舞动铁棍练功,多次见芝銀沉思。梁善多次问他在想什么?芝银的回答总是一件事:怎样才能让百姓多垦地,多种田,种好田多收粮;怎样才能使百姓积极纺织;怎样鼓励百姓养蚕织帛,又怎样让百姓的农付产品销售出去,使百姓尽快的富裕起来。

梁善经过多次观察和想象,一幅芝银的形象定型了,结果画出一幅芝银站着,右手持棍,铁棍直立在他的右侧目视前方,额前留有齐眉的短发,后发披肩遮颈,头顶有牛心发纂,身穿铠甲的武士青年。画好后他就挂在自己的房间內,每天起床后向芝银的画像下跪问安。

庄户人家在今年的春季里,该育秧的育秧该春播的春播,全县所有贫苦人家都露出了笑脸。街头巷尾人们所谈论的话题,都是夸芝银的言语,是感谢芝银的肺腑之言,公认孙芝银是百姓的活财神。有人说:“我家世代供奉的财神爷,也没有在困难的时候给我家带来钱财。芝银却做到了,他给了我们救命钱,又给我们种地的种子。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好人呢?他不是凡人,他是天上派下来的,大慈大悲的,实实惠惠的,救苦救难的财神爷!”也有人说:“芝银还派人到外地给我们联系农副产品的销路,以后我们的布匹和丝绸都能卖个好价钱,我们织多少都能卖出去。”也有人说:“我们收的粮食多了,芝银还派人收买存起来以备荒年。还能帮助其他县的灾民解救燃眉之急。”人们说到激动处,再有甚者说:“芝银这么好天下难找,为了长年不忘恩人,我一定找人画幅芝银的像供奉起来!”

梁善在家供奉芝银肖像的事,沸沸扬扬地传了开来。使全县百姓都知道了。因为人们都感激崇拜尊敬芝银,家家都有供奉芝银的意愿。所以去求梁善画像的人越来越多。梁善画了一幅又一幅,并且在肖像两侧加上了一付对联。上联是:善人孙芝銀,下联配:救难活财神。梁善画芝银肖像从来不收费,可是每户得到了画像,为了表达‘请'活财神的诚意,便偷偷的把钱放到梁善的宅门內。第二天早晨开宅门时总会发现一些钱,有时多有时少,他知道这是画像的酬金,但是又不知道是谁放的,也无法退回。这样一来就成了梁善的一项收入。家中一天比一天富裕起来。庄户人家经过辛勤劳作一年比一年富,都认为是供奉芝银得到的回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十来年过去了。

公元54年(甲寅年)春的一天,梁善带着酒来到孙芝銀的府中喊道:“芝银大人在家吗?”芝银听到有人喊他,便出门迎接一看是梁善来了马上说:“你今天怎么来了,为何还带酒呢?”梁善说:“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了,我怪想你的,现在春播已过有点闲空就来您这儿玩一会儿!”“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象孩子一样玩耍吗?”梁善不好意思地说:“随便聊聊天说几句话也高兴。”“是啊,你们的日子不是从前了,家中富了,盖了新房也买了牲口,小翠的儿子都五六岁了,喊你一声外公,你就甜如蜜了。”梁善说:“是啊,我的小外甥可乖了。不光是我,您更不错双儿双女的多快活。您岳父母见到可爱的外甥和外甥女更高兴了。还有飞虎飞龙都有了儿女。您们又都住在一个府上,孩子们在一起玩也是很喜欢的。”芝銀说:“我的大儿子孙昶十一岁了,学了好多的字,他还教弟弟妹妹学写字呢。”他又接着说:“梁善你今天有时间吗?”“有事吗?”“听说你画我的像很多了,大概全县多数家庭都有,他们还供奉着,真是的,我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神仙,他们太尊敬我了,真不好意思,为百姓办了那么点小事,不该供奉我呀!这样会不会折我的寿呢?”说完哈哈大笑。梁善说:“您就由他们去吧,您又没有让他们供奉,他们是自愿的,怎么会折您的寿呢?再说这个事您也管不了呀!”芝銀说:“我有个想法,你能为我们全家画一幅全家像吗?待我老了以后看一看也高兴呀!”梁善满口答应,马上要回去取笔墨画布。梁善的家离这儿有四五里路。芝银牵出一头大毛驴,梁善也不客气纵身上驴走了。

梁善走后,芝银让厨师准备酒菜和午饭。正在芝银等待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喊:“圣旨到!”芝銀赶紧迎接下旨人,见是刘英到忙说:“原来是楚王到了。”芝银把刘英接到屋里,马上摆香案叩拜万岁。刘英说:“圣旨我就不用宣读了,你一看便知。”圣旨的大意是,万岁免去了孙芝银的罪责,官复原职,芝银可回京复职,如果不愿回京,万岁封芝銀为游侠丞相。走到什么地方见到不平事,都有权去管。各国或郡县都是芝銀的办公地,各地官员必须听芝银的指挥。万岁还赐芝银一块小巧玲珑的金令牌。芝银必须随身携带尤如万岁常居身边。过去的印玺继续使用,俸禄还为两千石。这时刘英对芝银说:“你知道万岁为什么如此器重你吗?万岁这次让你自行流放,是当时心里不痛快,又误解了咱们说的一句佛经语:[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万岁很后悔当年的决定。后来又听李太守夸你如何能干,查出了杀害他女儿的凶手,为百姓除掉了万恨的一个害人团伙。后来又听说你把这个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民富县強,使我的楚国也富了起来。万岁封你为游侠丞相也是愿让你走到一处治理一处,使我们整个大汉朝各地都富起来。”芝银激动地说:“我哪有那么好哇?让万岁如此器重我,只要免去了我的罪过就心满意足了。”刘英说:“万岁还告诉太子刘庄:‘如果以后见到你,你若愿学习佛经,让太子给你建造一所修行的道场。”芝银说:“我对佛经知道的很少还需要什么道场?”刘英说:“你别那么想,我知道从大月氏国来了几个高僧,来咱大汉传教,说不定咱大汉也能传来佛的真经呢!”“咱们不说这个了,兄弟你从老远的京城来看我,我很高兴,咱倆畅饮几杯!”

时间不长厨师端上来酒和菜,兄弟二人喝了起来,芝銀让四个孩子给叔叔见礼,刘英高兴的起身捉住孩子们的手说:“你们真乖,长的都这么漂亮,你们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大儿子说:“我叫孙昶十一岁了。”大女儿说:“我叫孙慧九岁了。”次子说:“我叫孙旭七岁了。”次女说:“我叫孙敏五岁了。”刘英高兴地抚摸着每个孩子的小睑,一个一个地夸赞。芝銀询问了万岁的近況,刘英说:“万岁今年六十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有万岁一天咱们还好过点,太子刘庄可是个毒辣人,心眼又多我的兄弟十一个只有刘衡不受气。其他九人都不称他的心,我就是他的眼中钉,我娘又没有地位,我没靠山总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旦万岁驾崩刘庄登基,他的心狠毒辣的手段一出台,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我想唯一的出路就是修佛念经了,求得死后归西方极乐世界去!”芝银说:“看你说的怪可怕的,再说刘衡早就死了他还会受气吗,咱不提这事了,来!喝酒消愁,咱们多谈喜欢事!”

兄弟二人正在喝酒,梁善来了一进屋,通过介绍,梁善马上下跪说:“拜见楚王大人,千岁身体可好?草民梁善祝楚王千岁千千岁!快乐安康!”刘英让梁善平身,入坐饮酒。梁善后退不敢入坐。刘英笑着说:“不要拘礼吗,现在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能与大汉孙丞相在一起喝酒,难道就不敢和我这个小小的楚王饮酒吗?过来!坐下喝酒,在这儿我不管丞相不丞相,你也不要拘礼小楚王,咱们都以朋友相处,不是更亲近吗?”梁善分宾主入坐给二位大人敬酒。喝了几杯梁善说:“孙大人,该画像了。”芝銀对刘英说:“今天我是特意请梁善来为我家画全家福的!”刘英说:“那好哇,那就画吧!让我也开开眼。”

他们三人带着四个孩子,叫上李玉莲一同来到县令的宅院。李迟明向刘英施礼问安后,孩子们在院內摆好了椅子和矬凳。李迟明和夫人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孙芝銀和李玉莲坐矬凳在父母两侧,四个孩子由左向右依次排开在老人面前蹲在地上。梁善支开画板架子,站在他们前面,在画板上放好画布笔和砚。只见梁善双目注视着八个人的面孔和姿态,将画笔在砚中抹了几下就展开了画技,画笔在画布上忽紧忽慢,线条有粗有细不到半个时辰,一幅全家像完成了。画的非常逼真栩栩如生。刘英说:“我真开眼了,你是我见过画师中最棒的,如果有机会我把你接到京城去,为我家也画一幅全家像。”梁善一边收拾画架一边说:“楚王能这样夸我,使我很高兴。”芝银一家都散了,孙昶往回搬椅子凳子。芝银说:“今天中午都到我宅用午饭,厨师都给摆好了。”于是大家都入坐用饭了。饭后芝银再三挽留刘英,可是刘英一心要走,便与护卫进京去了。梁善酒足饭饱也回家了。芝银回房观看这幅画像,看着看着噗嗤一声笑了,自言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

今年夏季的一天,梁善觉得自己很累,晚饭后回房睡下了,因天热一边摇扇渐渐迷糊,刚一入睡他做了个梦:梦见孙芝银端坐在莲花座上,左手拿一枚金钱,贴于胸前,右手臂蜷起五指向上单手做了个合十的样子,目视右手没有说话,不多一会儿莲花座缓慢升起,越起越高,只听一个人大声说:“孙芝银,你这几年功德不小,都记在伊尹身上了。”眼看芝銀升入云霄。梁善高喊:“恩人!恩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呀,为什么不与我说话呀!”他的喊声惊醒了身旁的妻子。妻子喊道:“梁善,梁善!你在喊什么?”梁善经过妻子连喊带推他醒了过来说:“我梦见孙芝银恩人了,他升了天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妻子听了觉得奇怪。他急忙起床打火点灯,妻子问他干什么?他说要把梦境画下来,梁善端灯取出画板画布,拿来画笔迅速的把梦中芝银升天的形象画了下来,对妻子说:“恩人就是这样升天的。”

第二天梁善赶到城里孙府,见到了孙芝银。他对芝银说了一遍昨晚的梦景。芝银说:“我一不是神二不是仙怎么会升天呢?是不是我有不祥之兆吧?”梁善含泪说:“我想这梦太怪了,梦中我喊您便把我妻嚷醒了,她说是恩人想离我们而去吧?”孙芝银安慰说:“咱们县好容易才富了起来,又如此的太平,我又有双儿双女的,日子过的这么快活怎肯离开大家呢?不过有点怪事,两天了,每天黄昏我到城外散步,发现一个小旋风一尺多高总是跟着我旋转,我用脚去踢它,它就跑了。”梁善说:“竟有此事?怪呀!那您可要注意安全了!”芝银胸有成竹地说:“没有事,从今天起我把印玺和那枚金令牌牢系身上,这两件宝贝是可以避邪的!”

今天傍晚的时候,孙芝銀带着他的双儿双女又去城外散步了。眼看夕阳就要西下,孙芝银走着走着又发现了一个一尺多高的小旋风跟着他,他用脚一踢,那个旋风躲了躲但没有跑,芝银有点惊奇感,好象有不祥之感,他紧紧按了按身上的两件宝贝,对孩子们说:“昶!快領弟妹离开我,走远点,我要斗一斗这个旋风。孙昶拉着弟弟妹妹离开了孙芝銀。孙芝银见四个孩子走远了,自己鼓起勇气抬起右脚,猛向旋风踩去。不踩还好,当芝银踩住小旋风时,谁知小旋风忽然狂风大作,顶天立地地旋起来,刮的尘土,树枝,树叶,柴草一齐飞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风筒,将芝银捲在中间升空而起。吓得孙昶大声喊:“爹!快下来!”芝银是想下来,可是风的旋力太大了下不去呀!他被捲的越捲越高,太高了看到芝銀小的象一只花生果,随风远去了。急的孙昶和弟妹们都大哭大叫,至到看不见踪影了,四个孩子才哭着回家去。家人们知道此事都哭了,李玉莲哭的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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