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听说美国留学了十多年，学校重点引进人才。”他的脸一点没红。

关键时刻，稍有不慎，会出大事。

“难怪，难怪。美国这种人才，年薪几十万很正常。”

“啧啧啧，这么多钱，一年的钱我们一辈子赚不到。”

“这英语老师很厉害，和我家耀武说话，每句都是英语，出口成章，句句不一样。耀武，说几句给姨姨们听听。”

耀武站起来，挺起胸膛，扯开喉咙，流利背诵战地钟声英文版。

姨姨们认真听着，像歌迷，虽然听不懂。

“舅舅，有没有喇叭？”

“干啥？”

“放在电话筒边，让英语老师也来几段。”

大家开心的笑。

“说实话，这些钱我们小地方看起来很多，在广州不算多。广州一个快餐十块钱。”

“哇，我们一家人三天伙食费。我们这里一碗扁食才两毛钱。”

“上次送要耀武去，学校门口一顿饭，三菜一汤，八十块钱。肉片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服务员还说广东人减肥嫌肉多只有我们外地人才嫌肉少。”

“哼，他们都是坐办公室不干活，当然不吃肉。我们一天干到晚，没肉哪有力气。减肥？再减下去皮都没。”

“闲钱多物价就贵。市场的猪肉也开始贵了。”

“年二十八贵了好几分钱呢！”

姨姨们开始讨论鸡鸭鱼肉的物价。

往年，一群小朋友会跟着他捡未爆炸的小鞭炮，插在烂泥或者牛屎上点燃，一声闷响，牛屎或者泥水四溅。

大家总是嘻嘻哈哈的笑。

有大表哥领头，姨姨们很放心。

不用担心被鞭炮炸伤。

妹妹从口袋里掏出广州来的糖果，骄傲的分给表弟妹们。

老师，老师的叫声更加奶油。

电话粥一直煲到晚饭开始才依依不舍结束。

小姨很是奇怪：“耀武，李老师不用做家务的吗？”

“有司机厨师保姆住家里过年！”

“难怪，这点电话费不够零花钱。”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力量。”

“以前都说穷教师，臭老九，改革开放真不一样啊！”

“大姐夫要是调到广州去就好了。”

“他哪有这个命，成分不好，厦门都留不了。本来分数够研究生毕业可以留校教书。”

外婆认真的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不能说这些。隔墙有耳。”

妈妈赶紧用手捂住嘴，似乎要把说出的话塞回去。

天井里一棵几十年的桂花树，郁郁葱葱。

男人们开始新的一轮劝酒敬酒猜拳。女人们则以聊天为主，中午的美食还没消化完。

表弟表妹们匆匆吃了点东西，拉着他的衣角走到电话边，仰头看着他接通电话。

放下电话。电话已经没有他的份。

尝试着学习猜拳，一连输了三次，喝了三碗酒。

老妈严厉的眼神扫来。赶紧投降认输。

大学生可不是样样都行，扛锄头比不过外公外婆，酒量比不了各位姨丈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