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高叫一声：“添汤！”

店家提着一勺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倒进碗里。

哈哈，又是一碗勾汤。

这回要吃味道。抓一把芫荽碎段，加辣椒，加酸醋。

喜欢酸溜溜的感觉，多加一点。

开始吃，一口牛肉丸，一口汤。

好吃，好吃，好吃死我了。

这里安全，自己家乡不安全哪里安全？

打开粉包一看，十张百元大钞。

知道是钱，不知道这么多钱。

被老妈发现，非送他到派出所不可。

买完单，找个电话亭，手莫名其妙抖起来。

“大才子，到家啦？稍等！”

一会儿，噔噔噔的脚步声居然传到耳朵里。

“我，我，”电话里面尽是泪水。

他的眼睛也红起来。

“别哭，别哭，安全到县城，还没到家。一路很顺利。”

止住哭声：“安全就好。饿了没？吃点东西没？”

还记得他说过，晕车，为了减少呕吐数量，一路不吃东西只喝水。

“吃了一碗勾汤。好吃得不得了，全世界最最好吃。”

“呀，我也要吃。带回来。”

“呵呵，会臭。以后带你来吃。”

“好呀好呀！我想你，你想我吗？”

“想，想死了。”说实话，才一天，真没到这个份上。诗人和女孩都喜欢把情绪放在放大镜里面。

“骗我，都没见你一滴泪。”

“啊，怎么没见？你的心就在我心里。我心里盛满了眼泪，没见吗？”

“你坏死了，在讽刺我。”

两人第一次隔空喊话，既忧愁又新鲜。

“哪里。心里见，眼没见，很正常。为什么你会哭？是你的心浸透了我的泪，从你眼里流出来。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泪水？”

“啊，怎么想不到这一点呢？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不做寄生虫。要做你的胃，帮你消化食物。”

“好呀，好胃，待会儿喂葡萄给你吃。”

“不能吃太多，阴雨天，潮湿。”

“不怕的，晚餐去五山买凉茶喝。”

“也可以，下次记着别吃太多。”

“好吧！我后天回去，大概下午五六点到家。可以打电话到家里来。已经叫妈妈安排一个大砖头给我，随时接电话。记记号码！”

“稍等！”挎包里抽出纸笔。

“粉包还在，里面的钱也还在。”

“好的。够用不？”

唉，怎么变妈了，一提钱就问够不够。

“够得很。用不完带回来。”

“别带回来，买点好东西给爸妈。爸爸不是抽烟吗？买几条好烟。”

“问题是被妈妈发现多出来钱，就惨了。”

电话里沉默一会：“就说勤工俭学赚的吧。”

“也可以，到时再说。”

“好啦，不想你啦！早点回家见妈妈吧！”

“我想你了。明晚再电你！”

电话又沉默一会：“再见！”

泪水的声音。

“宝贝别哭。”他也变成妈了。

“不哭。再见！”

“别哭，不哭就再见。”

“好的。再见！”她放下电话。

一分钟一块多，三十多块钱的电话卡余额即将归零。

一天一个小时，大概八十元，十五天，九百。

对，买电话卡，藏卡比藏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