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出啥问题了......」
对于视觉的提升,李暮雨不明就里。
也许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抑或是那莫名发热所致。
可身处危机四伏的泠雨,这种改变总归不是坏事。
......
半夜无梦。
李暮雨睁开眼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兄弟俩先前一路奔波,又担心被霍兹犬袭击,每个人只睡了半宿觉,本该体验到相当程度的疲惫。可唐威的精神依旧充沛,就连不以体力见长的李暮雨,都没出现肌肉酸痛等不良反应。
兄弟俩恢复了精力,便到车间里翻找一通,发现此地有许多金属制品,而其中部分物件尚可使用。唐威拎了口轻便的铁锅,李暮雨取了剪刀与折叠铲,而在一罐密封的煤油瓶里,两人还捞出来几块打火石。
“嘿!大丰收!”唐威龇起满口黄牙。
“继续上路吧!”李暮雨同样喜笑颜开。
两人相伴离开厂房,发现天空依旧阴沉。
如今是身陷泠雨的第三日,先前挖的寒山薯已经见底。
“只够两顿的了。”唐威不禁有些犯愁。
“路上再找吧。”李暮雨使劲伸了个懒腰。
“吃的还好,连水都要没了。”
“为吃喝操劳的感觉真不好。”
兄弟俩收好行囊,前后脚骑上墙头。
待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则沿着土路继续向前。
土路没有分叉,亦看不到尽头,好似无止无境。
兄弟俩枯燥前行,沿途警惕着危险,手掌紧攥着钢管。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他们感觉腹中饥饿,只得就近开始觅食。
“感觉这两天特容易饿。”李暮雨走进路边的密林,看到一颗半人高的寒玉果树,枝桠上结满了淡绿色的寒玉果。
“就咱这运动量,不饿才见鬼了。”唐威摘了颗寒玉果,三口两口地吞进肚里,顿时感觉唇齿间芳香流溢。
“平时家里买的寒玉果,放坏了我都不带吃的。”捧着国内的廉价水果,李暮雨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
“吃不了都装走,够咱啃两天了!”唐威将满树寒玉果塞进包里,又跑到附近的池塘灌满水壶。
吃饭喝水本是寻常,如今却需要格外用心。
荒野求生仍在继续,两人也迅速进入状态。
......
午后时分。
土路与褐色岩石接驳,前方出现了几座山头。
李暮雨和唐威懒得绕路,便沿着山道往高处爬去。
其时正值冬春交际之时,大地几多苍翠几多枯黄。
两人自半山腰往下俯瞰,竟隐约看到先前的村庄。
“昨天那人,估计死透了吧......”唐威瓮声瓮气地嘀咕一句。
“怕是连骨头都没剩......”念及先前的经历,李暮雨缩了缩肩膀。
“希望别再遇上那种怪物......”
“这谁说得好,留点儿神吧......”
此时山麓趋于平缓,两人便放缓了脚步,一边闲聊一边往前走,心里祈祷不要碰见昨天那种猛兽。待到某时某刻,他们远远望见一处转角,而一阵驳杂的骚动也在同时传来。
“欸?有人吧?”李暮雨隔着老远距离,捕捉到了近似人类的声音。
“去瞅瞅。”唐威的感官更敏锐,听出了某种古怪,脚底也随之加速。
李暮雨和唐威跑向转角,前方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既有男人的咆哮声,也有女人的尖叫声。
更有野兽的低吼声,乃至凌乱的打斗声。
待兄弟俩紧赶着跨过转角,便有平坦的台地赫然眼前。
不远处的空地之上,有个男子仰面朝天。
在他血肉模糊的身上,压着一只没毛的大狗!
“嗷呜......”
霍兹犬呼哧带喘,侧腹插着削尖的木棍,淡灰色的液体汩汩外溢,喉间不停发出痛苦的哀鸣。可纵是受了伤,它的食欲却仍然不减,犹自对着刚断气的死者上下其口,不断将新鲜的人类血肉吞入肚中。
至于数丈开外的地方,则瘫着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身披连帽风衣,后背倚着一间石屋,手里攥着半块砖头,正死死盯着狼吞虎咽的霍兹犬。此时的她满脸惊恐,似是彻底被吓破了胆,四肢肉眼可见地哆嗦,莫说用砖头去砸那恶犬,恐怕就连逃跑的力气都没剩。
“......跑!”
“跑!”
李暮雨只愣了一瞬,下一刻便猛然惊醒,在本能的驱使下扭头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他便踉跄地来了个刹车,只因唐威仍然站在原地,虽然同样喊了一个“跑”字,可是双腿却压根就没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