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这笛声....不,这不像是笛声,更像是...灵兽?”程哲英一只手抚摸着马的颈部,为它顺毛,另一只手依旧拄在马背上,专心致志的侧耳倾听林中的声音,表情松弛,语气听起来没有丝毫慌乱,好像对面林子那个未知的生物是自家后院中养的一条金毛犬一般。
“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季骋将手里的缰绳一抖擞,双腿一磕,驾马持剑挡在了程哲英的马前,神情警惕,不断的环顾四周。
“快!快撤出去!撤出树林!”李笃大声喊着,神色有些惊慌,但看起来还算克制,一边说着撤退一边朝着马车的方向奔去。
“慌什么?”肖宿的那匹马一直不安分,一直贴近程哲英的马,他此刻竭力控制手上的缰绳,好让自己的马离程哲英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但没什么用,这两匹马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
“肖大哥,别费劲了!你这匹马胆子小,连点声响都听不得的,你再看看我的马,多淡定....”
肖宿手上拉缰绳的动作变的大力且紧绷起来,不理程哲英说的话。
程哲英见状,玩味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它怕就怕吧,就让它站在我身边,你放心,我会让我的马照看它的!”
“你还是照看好你自己吧!”肖宿冷着脸,语气平常的说道。但手上已经不再用力,放弃了与缰绳作斗争,任由自己的马贴着程哲英的马,不再管它。
程哲英此刻笑着一张脸四处看看,不再跟肖宿逗趣,那些大批的护卫队都停在原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没有人敢发出声响来,一个个的精神紧绷着,听着四处的声响袭来,像一个刚还魂的僵尸,行动迟缓,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周围的动静。
程哲英看着他们如此紧张的样子觉得甚是无趣,那阵“笛声”源源不断的传来,越来越靠近越来越紧促,但这声音越靠近,程哲英心里便越平静,他甚至将目光放在了季骋的马身上,季骋这匹被他威胁过的马,此刻正在他的面前踢着脚,看起来脾气甚好,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这雌马的马蹄子在那处处是土疙瘩的地上,来回刨土,力道逐渐加重,突然有些焦躁起来,像个突然被人掴了一针回旋镖一般,躁动不安,程哲英将这些看在眼里,却在眼波中闪过一丝释然来。
突然之间,那持续在空中的一曲沉闷的空灵声停了,引得众人面面相觑,这突然的停止,无异于风暴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在人们心上留下了恐怖的迷烟,让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笛声停了?那灵兽走了?”李笃眉眼间透着一股焦虑,守在马车上,坐在前面驱马的位置中朝后面的程哲英等人说道。
“不对!走了的话声音是渐行渐远的,怎么会突然停止?”季骋坐在那匹黑色的雌马上,那匹马躁动的来回踱步,季骋皱着眉,手上安抚着雌马,却无济于事,反倒使他越来越狂躁起来。
“小黑~”程哲英在身后唤了唤黑雌马的名字,这雌马便马上安分了下来,变回了那副羞答答的小姑娘模样。
季骋吃惊的望着程哲英,露出“还得是你”的表情出来。
随后程哲英接着刚才季骋的话信誓旦旦的对着大家说:“它来了,就在这儿!只是我们看不见它而已!”
顿时。
一阵惊呼!人群像爆炸开来一样,僵尸彻底被注入了血液,活了?
“什么?”
“胡说的吧?”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首先选择相信程哲英的是季骋,他回头望着程哲英,表情严肃且认真的问:“哲英?它在哪儿?”
说话间,慈悲剑已从剑鞘中出来,在周围来回转着圈,由于季骋的内力附着在慈悲剑上,使慈悲剑不断的发出蜂鸣声,一圈一圈的蜂鸣声恰好又引来了那沉闷的空灵笛声,悠扬开来。
这时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们一个推搡着一个,又都集体往一处靠拢着。
除了那些看家护卫们手中本来就带着刀剑以外,那些没有武功在身的随从丫鬟们都是随手抓个什么东西挡在胸前,但凡是能当作武器的都被拿在手里了。
只见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根粗壮斑驳的树干,那树干的笨重程度,都快赶上这个丫鬟的体重沉了,她一会儿向左看看,一会儿向右看看,吃力的用手握住那根树干,额头上的汗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手上的树干太沉的缘故,一直流个不停。
那些备用的马鞍,喝水用的瓷碗,一根拴马的麻绳,一根素钗,一副筷子,这些日常的用具此刻都被拿在手里当武器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