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王最近为母妃的病情忧心,也暗暗愤恨太后的阴毒手段,磋磨母妃在后宫的日子艰难。
母妃越是不愿透露实情,林澜禧心中越是愧疚和自责。
他恨!
恨自己没能走向,那个至高的位置。
没有能力去保护好母亲,让她晚年还要遭此劫难;
他也恨,那个跟他扮演兄友弟恭的皇兄,纵容着他的母后在后宫造孽!
门房通报二皇子前来拜访,林澜禧其实没什么心情应付。
甚至都想寻个由头回绝,谁知林恒潇像猜出了他的心思般。
竟然招呼人手,搬下东西,径直进了府里。
“皇叔,侄儿近来并未登门,向您求学诗画。一是知晓您最近为太妃身体烦忧,侄儿不便叨扰。”
“二是为太妃身体着急,想着能力所能及做些什么。于是想到打造这样一张轮椅,可以辅助太妃行走。”
“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应该会有利于体质恢复,放松心情吧。”
林恒潇十分讨巧地,推着轮椅展示给禧王爷看。
禧王从未见过此物,亲自试坐了以后大喜!
母妃因为腿疾,已经许久无法出寝殿了。
在宫内蹉跎,本就不利于病人的身心,他能感觉母妃,几乎已经放弃治疗了。
这皇城里的人,远离人群,远离政治中心,慢慢就会被淡出权力中心。
被人遗忘的宫人,在后宫里日子,更会艰难。
他实在无法忍心,看着母亲在宫内暗自神伤。
太想母亲能与人交流,能看到寝殿外的景象了。
禧王虽然在帝位上失势,但其在军中的威望,仍是皇帝的心头大患。
哪怕他再佯装风流王爷,他麾下,仍有十万精锐赤焰军的实权。
这也是先皇留给他,能保全自己和母亲最后的底气。
皇帝时时提防他有不臣之心。
对于这个优秀的庶弟,皇帝其实有些矛盾。
任由太后磋磨叶太妃,一是想挫杀禧王的锐气,让他顾忌太妃的安全,不敢擅动;
二是也想刺激禧王,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与其日日担心他谋反,还不如刺激到他失了分寸,留下把柄。
直接顺其自然地,夺了他的兵权。
叶太妃怎会不明白,太后母子的盘算。
她赢了一辈子,太后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先皇宠爱。
最后输也只是输在了母族的力量悬殊,和儿子庶出的出身上。
她自然不会遂了,太后母子的心意。
所以她极尽隐忍,情愿自己遭罪,也要保全,禧王将来能放手一搏的实力。
林恒潇这份礼物,算是送到了,禧王母子的心坎里。
在帝王家虽谈不上有多贵重,但极为难得。
毕竟那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巧物,来给腿疾之人代步。
林澜禧溢于言表的欢喜。
厚重有力的大手,赞许的拍了拍,林恒潇的后背。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木讷笨拙的二皇子,如此伶俐能干。
想想他的出身,小皇叔一瞬间感同身受。
这孩子原来是跟自己一样,掩盖锋芒。
为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夹缝里生存。
禧王爷的内心,不免对这个侄子,生出了一丝怜悯和心疼。
“咦~怎么回事,今天皇叔亲近我,为什么不是小鹿乱撞地,那种心里砰砰跳的欢喜感觉?”
“哎呀,皇叔讲话就讲话,拍我背干嘛呀?”
林恒潇心里嘀嘀咕咕一堆。
他奇怪之前自己多么地,想跟皇叔亲近。
甚至多闻到,他身上的一丝檀香,都要窃喜。
而今天皇叔越发亲近,我怎么浑身不自在……
“啊!!!!!!”
“是林恒潇本体的生理反应!”
“记忆回归以后,身体的本能也回归了!”
“我现在看着林澜禧,满眼都是这么多年的叔侄关系,皇家伦理!”
“我无法对眼前这个,磁性的高质量男性,产生一点点邪念啦!”
“啊啊啊啊!”
“我生理性为男了嘛!”
此刻的林恒潇,内心咆哮的,像一头抓狂的母狮子!
他感觉自己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