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称病的将领全部被士卒“请”到了夏无言营中,他们忐忑不安地坐在营帐里,不时偷偷望一眼主座上面沉如水的夏无言,见她若无其事地翻看竹简,理也不理他们一声,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夏将军,你这是何意?”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出声问道。
夏无言头也未抬,许久才冷冷吐出一个字:“等!”
“大将军,公孙将军回来了!”帐外守卫快步走了进来,在夏无言耳边轻声说道。
“宣!”夏无言依然没有抬头说道。
公孙齐按剑阔步走了进来,走到营帐中央,单膝下跪说道:“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将叛臣赵葱、颜聚三人带回。”
“很好!带他们进来。”夏无言挤出一个充满冷意的笑容,扫了一遍噤若寒蝉的众将。
这些邯郸系的将领一个个面如死灰,彼此面面相觑,哪里还不明白夏无言的用意,他们前几日站在赵葱这一边,若赵葱他们是叛臣,岂不是说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叛臣?
可是一看到夏无言冷若冰霜的面庞,他们又哪里敢为赵葱他们辩解一句,若是温文儒雅的李牧他们还敢反驳几句,可这样的夏将军,怕是油盐不进啊,似乎在她心里都没有一丝敬畏。
鼻青脸肿的三人被带上了大营中央,比来之前他们身上又添加了不少伤口,看起来到主将大营的一段路上,公孙齐没有少下黑手。
夏无言冷冷地望着满脸震惊的三人,挥了挥手,便有军卒会意,拔去了堵住他们嘴的破布。
韩仓赶紧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瞪着身旁的公孙齐恨声道:“你把什么放进我嘴里?”
“自然是我部下几个月没洗的袜子,”公孙齐狞笑一声,嘲讽地看着韩仓说道,“不过,真的很配你这张臭嘴,想必有了袜子的洗礼,你再与大王吹枕头风时,会让大王流连忘返吧?哈哈哈……”
“你……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韩仓的伤疤被揭开了,他气得面色发白,又十分羞愧,仿佛看到了众人异样的眼光。
赵葱颜聚两人差点呕吐,不停地吐着口水。
邯郸系将领面露不悦之色,有人站出来指着公孙齐说道:“公孙齐,你安敢折辱大王?”
“那又如何?”公孙齐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高声问道。
夏无言一拍案牍,一股凌厉的寒意顷刻间充斥了营帐,所有人再一次噤若寒蝉。
“赵葱,颜聚,韩仓?”夏无言看着被士卒按在地上跪着的三人,一字一句地念道,声音里没有半丝波澜。
“夏将军,你切不可自误啊!”赵葱急切地说道。
“是啊,夏将军,不可由着部下乱来,这等部下就该五马分尸。”颜聚忿忿地瞅了一眼公孙齐。
“夏将军,韩仓早已久仰大名,还望大将军给我们三人一个方便,待我日后回邯郸,必在大王面前为大将军美言,免去将军罪责。”韩仓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朝夏无言眨了眨眼。
“可我义父死了……”夏无言幽幽说道。
“将军,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三人也颇为难过,恨不得手刃刺客。”韩仓继续回道,挤出一个伤感的表情。
“可他已经死了……”夏无言摇摇头。
“唉,将军要往前看,想必李将军他也不愿意你如此悲伤,当下之事,还是早些禀明大王,大王必定会与李将军一个说法。”韩仓叹道。
夏无言猛然抬起眼睛,目光如电,冷笑道:“说法?呵……义父死了,我便让所有害他的人为他陪葬,即便你们口中的大王也不例外。”
这一道声下,包括韩仓三人在内的所有邯郸系将领全部如同五雷轰顶,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无言,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