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使面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道:“你既然想死,姑奶奶就如你所愿。”
说着发出一声清喝,伴着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缭绕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之中。
绿色雷龙咆哮翻卷,赤红火魔怒吼连连,轰鸣似天开地裂、似江河倒倾、似斗转星移。
骆歧已听不出究竟响了多少声,他只觉双耳嗡鸣,任凭自己怎么塞捂,都无济于事。
扭头看向晏予,但见她面露痛苦之色,已几难坚持。
骆歧大是不忍,忙将她拥入怀中,用双手将她的耳朵堵住。
心里却在暗骂:“相使你个死丫头,玩起来不要命啦。”
也不知过了多久,轰鸣之声终于散去,夜间的凉风吹熄了烈火与绿色雷电,带来了一丝清凉吹在骆歧的背脊之上。
他茫茫然抬起头来,但见星光已然不存,天地一片漆黑。相使昏晕在身旁焦黑的地面上,晏予昏晕在自己的怀中。
身周是一处凹地,放眼望去,好似比地面要低出十来丈。
凹处不大,方圆十丈。满布焦黑的泥土,再无一丝绿草绿树。
也再也没了刘老大的身影,唯有风过呼呼,暴雨倏地落下。
骆歧茫然呆立,心想:“这他妈……究竟炸了多少下?”
大雨冲去了身前的焦土,一个拇指粗细的三寸小剑显现在雨水之中。
夜幕下,小剑泛着赤红色的光芒,几比鲜血还要耀眼。
骆歧眉头微皱,捡起了小剑,左右一瞧,但见剑身之上以隐隐约约刻着两个繁体大字。
奈何暴雨朦胧了眼光,看不清小字是什么。
骆歧生恐晏予与相使有异,再不多想,将小剑塞入了怀中,曲身一试,二女呼吸正常,只是晕厥了而已。
当下长吐一口浊气,背起了相使,抱着晏予,寻路向凹坑之上爬去。
坑壁太陡,在雨水的冲刷下泥土剥落,很难攀援。
骆歧足足爬了半个时辰,才堪堪返回青草地上。左右一张,但见来路一片焦黑,一条宽约十丈的痕迹中,没有绿草,没有绿树,更无一丝生机。在此一片浓春暴雨之下,很显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朦胧之中,一座破庙孤孤单单的立在不远处的山丘上。
他心中一喜,忙发足向那破庙奔去。
庙门残破无存,屋顶也多有剥落。只有一座尚算完整的泥像立在那一片尚算完整的屋瓦之下,不受雨水侵蚀。
骆歧看了看泥像,约莫是个手持长刀的少年人。他摇头一笑,道:“老七杀,你可受够了香火没有?风大雨大,受累让个位置出来。”
当下抱起了泥像,向旁侧挪了挪。用脚将四处的碎泥硬土踢开,才将晏予与相使一一放下。
枯柴淋水,骆歧又无火种,不得生火,只得坐在二女的身旁,凝眸雨夜,怔怔出神。
他在想:“那刘老大死了没有?”
转念又想:“这许多炸弹一起爆炸,便是神仙也得给炸死了吧?那刘老大不过是个六转御气士,肯定早已死了。”
取出了怀中的小剑,左右翻瞧,但见赤芒依旧,那两个古体小字约莫竟是“止杀”。
骆歧眉头一皱,疑道:“止杀?止什么杀?”
却听一声雕鸣穿破了雨夜传来。
骆歧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正愁没人说话,小雕儿来的正是时候。”
说罢将小剑放回怀中,抽出了笛子,吹奏了起来。
一曲毕了,雕鸣已亲切三分,但仍有七分疏远之意。
骆歧低声道:“还真是个犟脾气。”
接连吹奏两遍,那雕鸣才尽转亲昵。
雨夜之中狂风陡作,骆歧呆呆的看着冒着大雨,立在破庙门口十丈外的雕儿,双眼圆睁,惊道:“我滴个妈呀,这他娘的是……直升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