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少主和顾家嫡女都发现这任知州千金也是个有趣直白的女子,自身一点架子都没有,性格中竟还带了一份豪爽,根本没有高门闺秀般的委婉和内向。他们猜测也许是受到了河西州彪悍民风的影响。
三人踱步慢游,才一上午功夫就似成了闺中佳友,这项家少主像无半分心机,为人单纯纨绔,只需阿凝稍加引导,他便将家中产业营生分布详尽告之于她,完全把阿凝当成了自己人。这坦诚真挚的态度倒让阿凝心生一丝愧惑,项家这家风并不像是能支持参与暗杀先帝的主谋之一。
快到正午时分,项岷带着两人来到临安城婉湖湖畔,婉湖面积非常之大,大概有整个临安城四分之一大小,风景秀丽,游船不少。其中在离岸边较远的湖心处停着一艘外饰华丽、巨大壮观的游船,约莫竟有三四层楼高。
阿凝好奇望向湖中大船,这恐怕又是哪家富户的私产吧。耳畔传来顾彩怡幽幽的嗓音:“这便是欧阳睿名下产业,江南州最大最奢靡的妓馆。传闻里头女子貌美如花、身材窈窕,就像那画中妖精一般,哦,对了,里头还有男倌,也是…….”
还未待她介绍完,项岷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描绘得这么有声有色,你去过?”
顾彩怡切了一声,不再理会他,挽着阿凝的手臂走向离婉湖不远处的一幢别致小楼:“这是表哥项家的产业,项家在江南也开了一些酒楼,呃,就是非常正规的酒楼,不沾别的生意。” 她担心阿凝会误会,特意强调了一番。
“这还用你说么,顾彩怡,你小小年纪脑子里都装了什么鬼?”项岷又开始怼他表妹。
阿凝轻笑出声,这对表兄妹倒也是有趣。
三人一同走进楼内的一间大包房,包房内早已坐了几位公子哥,看到项岷等人进来,热情招呼。
“哎哟,咱是说今天项家少主怎得姗姗来迟,原来是有美人陪伴啊。”众人瞄向阿凝这张陌生脸,不停打趣,“也不怕家中母老虎发威呢,哈哈哈。”
项岷状似生气的瞪了一眼,赶紧解释:“这是任知州的宝贝千金,任小姐,初到江南,带她出来结交结交朋友。”
众公子听闻是新来任知州的女儿,这任知州可是摄政王力排众议、亲调下江南的倚重官员,赶紧敛住肆意张狂的笑容,客气打招呼:“原来是任小姐,唉,失敬失敬,这项家少主真是会招待人,也不事先和我们串串气。”
项岷赶紧安排阿凝入座,介绍道:“这些都是江南各家富户的公子哥,平时也玩得比较疯,任姑娘别介意别介意。”
阿凝摆摆手,大方入座,客气的自我介绍一番。
美食美酒很快端上,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众人很快便熟络在一起。
阿凝瞟了一眼窗外,从这个角度可以隐隐约约见到湖中大船的绰绰身影,周边全是碧绿湖水,她装作好奇问道:“这欧阳睿是个什么样的人,来江南之前,我也听我爹提起过此人。”
众人一顿,相互看了一眼,任知州提及过欧阳睿,看来欧阳睿这人名声也是在外了。最后众人示意项岷来解释。
“此人年方三十,是欧阳家的末子,小时候便听说欧阳家末子一直身患奇疾,独居一处,不与世人见面。后来欧阳家两兄弟为争家业,斗得死去活来,竟相互恶斗致死。欧阳家家主只好将这末子欧阳睿推出。十年前,欧阳睿开始继承家业,手段狠戾但也能力过人,硬生生的将欧阳家从江南第八大富户地位提升到了第三大富户。不过他所从事的营生也是为人所不齿。“
另一公子哥补充:“这欧阳睿瘆人的很,长相虽高大俊俏,一表人才,但手段毒辣,阴气沉沉,不苟言笑,从不和我们打交道。当然,我们也不想与他打交道。”
“还有还有,我还听说他十分好色暴虐,自家开妓馆嘛,随意玩女人,花样百出,玩死了不少女人,都直接扔进湖里喂鱼了。所以这湖里的鱼儿是又大又肥的,他虽有自己府邸,但一天到晚尽都呆在那艘湖心船上。” 顾彩怡在一旁帮腔作势,引得众公子哥朝她侧目。
“哟,花样百出,顾家嫡女知晓得不少嘛,哈哈哈。” 众人一阵调侃。
项岷用力捶了她一个脑壳,示意她不要再开口说话,不然这顾家嫡女的名声算是没有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欧阳睿到现在都还无子女,也没听说要立妻室的。你瞧项家少主年纪轻轻都有两个儿子了。”有人又补充道,立马引起大家附和议论。
“对啊,连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形单影只的。上回我听说刘富户家的庶女不顾他的臭名远扬,一心想嫁于他,结果不知怎得,竟从湖心船上被扔了出来,直接落入湖中,幸亏被随身侍从所救,不过爬上岸也是狼狈不堪。差点就被刘富户给逐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