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卧室门口也要布下陷阱,是最优秀的猎人在森林里求生的秘诀。
只可惜,七老八十上了年纪的老人们从未想过稀松平常的夜里会有一个帮派的头目摸黑闯进自己家里。
涂劳把开锁器收回了口袋里,这种小物件他从不离身,只是没想到真有还能用上的一天。
防弹玻璃,防弹门,只要遭到恶意的破坏和冲撞便会二次锁死,同时发出警报,方圆两公里都能听得见。
只可惜,门上的锁并不是多稀奇的东西,也没人会把日常需要打开关闭的大门换上金库的锁。
一个,两个……
事情顺利得涂劳想笑,只要撬锁、踮着脚步找到已经入睡的老人,瞄准脖子用力一捏。
从第一户走到现在,涂劳甚至放弃了计数,他只需要确保每户人家都被造访过就好。
路上倒是也碰上过个别起夜或是没睡的,但是即便清醒,这些人也难以察觉刻意潜行的杀人老手。
有的长辈独身一人,有的宅子里住着几个年轻的姑娘,有的则是老夫老妻,只有三四个显然是一家子住在一起的。
多幸福啊,身居高位,衣食无忧。
有些感叹的涂劳放下了一个年轻人,对方看着二十出头,人高马大的,显然是从小不缺营养。
只是空有一身肌肉,这些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年轻人只接受过基本的力量训练,对格斗堪称一窍不通。
甚至有些常识的匮乏:看见涂劳的第一反应是攻击,而不是立刻逃走求救。
夜色愈发浓厚,正当车里的羊千的兴奋劲都有些褪去,开始感到瞌睡的时候,涂劳终于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捏的我手都酸了。”
“杀了几个?啊,算了,你肯定没数。”折戬摆了摆手,“都灭口了吗?”
涂劳愣了一下,“除了当家的一家三口,剩下的没必要杀吧。”
对自己人总是上纲上线,对无辜的路人反而经常抱有仁慈,这就是折戬印象里的涂劳,一个自私又虚伪的人渣,总是在伤害身边的人之后做些道貌岸然的事,来弥补心里那点愧疚感。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折戬重新发动了车子,“羊千去看了一眼,祭墨在地牢门口停了一会又走了。”
差点让长辈们害死的祭墨看在天使的份上没把这些人都宰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让他半夜替这些人看大牢就不现实了。
在确认了没有追兵跟过来之后,祭墨直接回到了榕树下接着祈福。
幸运的是,医疗室位于榕树北面,地牢位于西南,而他们此时所在的居住区则是位于东南。
从这里到地牢并不需要经过中心处的榕树,他们无需碰上祭墨。
一路畅通无阻,折戬直接把车子停到了地牢附近。
“羊千,开始准备吧。”说完,他又看向了涂劳,“我去把狐重楼带出来,你去把地牢里的人都放出来。嗯,有战斗力的再放出来。”
那些单纯被抓到这里的普通人如果卷进混乱之中,只会死得更快。不,或许就算让他们继续在牢笼里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脑子里乱糟糟的折戬深吸了一口气,“别愣着了,二位,我们马上就要做到整个阳辉没人能做到的事了——一把火送走池地食死徒。动起来,快!”
脱了上衣的羊千在路边的草丛里盘腿坐下,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开始酝酿起什么。
折戬则是和涂劳一道,气定神闲地走进了地牢,门口的门卫刚要打招呼,寒光一闪,重戟已经把人头削下。
这都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涂劳看着面容紧绷的折戬,皱了皱眉头,“至于直接杀吗?”
“我再强调一遍,涂劳。”折戬没有回头,提着重戟继续朝深处走去,“在这的每一个人都死不足惜。”
短暂的沉默后,折戬又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