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铁围栏只有半个手掌大的缝隙,药棠的牢房也在不远处,听着她痛苦的呜咽,狐重楼心里渐渐地升起一丝不安。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雷济平伸手缓缓搭在牢门上,静静地感受着什么。
“食死徒最常见的献祭仪式,一般会在下午的两点开始,也就是总结会开始的一小时后。
差不多在一点半左右,就会有人来处理我们两个祭品,包括但不限于,打断手脚,挑断韧带,封住口鼻。”
听起来像是某个故意作秀的恐怖故事,只是这话从雷济平嘴里说出来,怎么也不像是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狐重楼又问了一个没必要问的问题,也当然没有回答。
“想杀死祭墨,基本是不可能的,他速度太快了,要是想甩开我去杀你,我恐怕是拦不住的。”
狐重楼眼角一跳,“看起来你有办法了。”
“不是办法的办法……如果说最直白的答案,那肯定是我直接带着你杀出这里,不过到时候恐怕会狼狈得很,食死徒有头有脸的角色也不会身先士卒上来送死……除了祭墨。”
而打破困境的关键,也正是这个“除了。”
“祭墨和食死徒的关系可以说非常差,双方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当着咱们两个的面就吵起来,显然不会是做给我们两个阶下囚看。”
密教本该是虔诚者的聚所,但是食死徒的区域性扭曲了本该有的标准,三六九等的人都为了利益和地位加入了食死徒。
至少以祭墨来看,那张象征着食死徒最高权力的桌子上,坐着的从来不是靠虔诚而被推举出来的信徒或者后裔。
只是些早就该一脚踏进坟墓的老不死而已。
他在自己诞生的土地上找不到自己的同类,如果不是对天使的信仰支撑着祭墨,他早就已经被逐渐萌发的良知拖入惶恐的深渊。
越成长,越孤独,越孤独,也越成长,被割裂的先天后天折磨的祭墨,越来越迫切地渴求着能和天使产生更紧密、深刻的联系。
不管这到底算不算虔信,至少这样的态度已经对食死徒的高层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大家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听一个干脏活的下手聊理想聊信仰的!
可偏偏除了教首,没人敢对祭墨多说句他可能不爱听的。
“他想把我们直接献给所谓的天使,但是食死徒们的小心思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们要你的【万物于我】另有用处。
对于祭墨来说,这次或许只是又一次证明,食死徒并不是一个讲究信仰的地方,但是我们可以让双方的矛盾激化一下。”
狐重楼不理解地挠了挠头,“怎么激化?”他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问很蠢的问题。
“他们毕竟是一伙的,不好撕破脸面,高层说最后会献给天使,祭墨也拿他们没办法。
但是,如果天使真的让祭墨感受到,自己在迫切需要那个东西呢……”
<这个臭小子要拿我们当诱饵!哈哈!诱饵!>
“可我们怎么去找那个天使?”
雷济平哼哼一笑,“不用我们去找,他自己会送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