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青门不愧是表面功夫十足的大家门派,十几高阁屹立在层叠云雾之中,仅显露数十飞翘甍角,恢弘大气,仙味十足。
英才汇聚,处处皆立着各异颜色款式的裾服的门人。进了正门,近乎无立足之地。卫琨珸啧了几下:“这诛青门看起来正儿八经,没想到酒肉朋友还挺多。”卿云岫拽他袖子:“什么酒肉朋友,这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门大派。那边是尚武门,那边那些青衣是灵枢阁的,还有身上绣有九转星宫图的,是普珠海子的璇玑台……”卫琨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甚好甚好,可这与我又有何关系?”堵了卿云岫的嘴。
路过一处,一片乌漆黑衣立在玄柱之角,气息皆很低沉,甚至不潜心窥探根本无法寻到。卫琨珸不禁多看两眼。
站在队中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很俊俏的一张脸,白净清朗,左眼尾有颗小小的泪痣,显得此少年有番独特的气质,如四月和煦阳光。有一打扮精致的女弟子正同其交谈:“仲央,这行过的是什么门派啊?”少年微一思索,随即清敛一笑:“金丝白锦衣,髻尾鸦青带,长安原口音,十有八九是逍遥山弟子。”“逍遥门?哼,怎么听都像是个歪门邪教呀!”
卫琨珸耳朵动了动,转头对卿云岫道:“当真是歪门邪教?那倒也好,就怕连歪邪也比不上桢茂的七耳洞。”
“你!”方才讽言的黑衣少女快速掠到卫琨珸面前,一掌扇过来,“邪教果然放肆!”
“啪!”卫琨珸抬手擎住少女的腕,“七耳明明修习的是沉心净气的轻功巧劲,怎么还有这样鲁莽的招数?”顺带一甩,少女跌出去。
力气用的不大,是想给这姑娘留三分颜面,却不知突然从哪边使来一股暗劲添了五分力道,少女尖叫地朝梁柱撞去,一时吸引周遭多数目光。
在修习之人眼中,所有短暂时间皆可放慢,故卫琨珸是有机会救下她的。可,何必呢?不如多费点心思琢磨下是谁在耍诈。
况且,总会有人救的嘛!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以迅猛之势垫在少女身后,一股内力“砰”地爆出,使两人得以缓冲才抵上柱子。
黑影便是方才叫“仲央”的少年,此时少年手捂胸口,一迹血丝挂在他唇角,使本来爽朗俊秀的一张脸又多了些苍白柔弱的美感。
卿云岫惊得捂住唇,拽着卫琨珸向后:“七耳洞一向习内敛的术法,此次他为保那女孩周全,在瞬间外放内力,十有八九受了内伤。这次祸真的闯大了……”
卫琨珸倒悠哉,两手环于胸前:“这么好?隔了这么久终于闯了次大祸,不然手脚都生疏了。”
此时厅内已很寂静了。七耳洞弟子一向深居简出,怎的好不容易露次面就与人杠上了?哦!对方还是长安原名门逍遥山。真是出精彩戏码啊!
“更胥,胡闹什么!还不道歉?”严徐逸一抖拂尘行过来,却被卫琨珸一挡:“哎师父,忙什么,看看七耳洞这帮人是怎么演戏的嘛!”
“演戏?“一声冷哼,自七耳洞队列中行出一中年人,黑布裹身,露着一双如鹰鹫的眼,气息萧寂,“你伤人如此,又归罪他人,当真是怀瑾握瑜的逍遥一派?”
卫琨珸听出讽意,笑意却只增不减:“我当不当得起逍遥之名是一码事,你可否借双手与我一看也算一码事。”
中年人两只手掩在黑袖里,确实看不清楚。但这算什么无理要求,哪有个小辈当众对师长如此不敬的?
中年人横眉一哼:“放肆!”一叶柳刀贴着袖口飞向卫琨珸。嗯,七耳洞习的,正是这几息间便可要人命的功夫——暗器。卫琨珸险之又险地躲过,兴致提上来欲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