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塘村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氏宗族内部最有权势的两大分支起了嫌隙,闹得不可开交。
原因是村里一向德高望重的陆德明,不顾宗族其他分支反对,将那片最肥沃的水田,续租给了村里的第二大姓陈家。
这惹得陆永忠所在的一支大为不满,带着一众家族老小,闯到陆德明家里去讨说法。
双方剑拔弩张,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好在最终在其他陆氏分支族老的劝说下,双方只是不欢而散,没有闹成宗族血案。
但经此一事,两大分支间的嫌隙日渐扩大,到了难以弥合的地步。
这件事闹得很大,村里不少人都去凑热闹了。
一些好事的人开始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认为这陆德明虽然赢了信义,却输了族谊,要不了多久就得被陆永忠压下去,让出下塘村第一权族的位置。
在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时候,蹲在不远处大树下吸着烟袋的邓老倌,却有不同看法。
他望着远处山腰上孤零零的一间大宅,满是沟壑的面皮上流露几丝畏惧,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旱烟,眯着眼睛叹道:“唉,净些个记吃不记打的,这下塘村怕是又一场血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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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浅月如沟,繁星点点。
闹了一天的下塘村终于恢复平静。
距离村口不远处的一座土丘上,隐隐冒出三个黑漆漆的人影。
三人望着前方黑沉沉的村子,站在中间,个头明显比身边两人矮一些的人影疑声道:“钧霆,父亲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弄得如此神秘,不但让我和朝云放弃镇里苦心经营的一切,还非得入夜时分才能进村,难道父亲当年在江湖上的仇敌寻上门了?”
“大哥,父亲什么作风你还不清楚吗?从来都是斩草除根,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仇家这样的隐患。”身边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
“那到底是什么事?这一路上你遮遮掩掩,欲言又止,搞得我心神不宁,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什么时候变得和皇焰一样了,藏一肚子鬼心眼。”中间人影说到最后不耐烦起来,转头微微训斥了一句。
“我......”莫名其妙被教训一顿的年轻人顿时语塞,语气中满是无奈。
“哈哈,大哥,你就不要难为三弟了,既然他不肯说,肯定是父亲下了命令,咱们都到村口了,就算有一肚子疑惑,待会儿回家见到父亲一切不都清楚了吗?”看着两人聊出了火气,另外一个微胖的人影哈哈一笑,赶忙出来打个圆场。
这土丘上的三人,正是一连赶了好几天路,匆匆从壶关镇返回下塘村的陆钧霆,以及自己的大哥陆乘风,还有二哥陆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