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我们做生意的事,你告诉陛下了吗?”
兄弟几个在茶楼上幸福的品着茶,一向心胸宽广的陈英,却不知为何提起了这种糟心事。
“没有吧。”
不等汪贵回答,他就自问自答了,业务相当熟练。
汪贵很坦荡:“确实还没说,不过,我又没做坏事,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话虽这样说,可大明朝廷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就算朱祁钰不想追究,那些大臣们也不会放过刁难皇帝小舅子的好机会。
“阿贵,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想一些防范的办法,我这边可已经听到一些风声,有些大臣已经对你的做法有些意见,等到时机成熟了,就会向陛下进言。”
汪贵轻松一笑:“阿英,不会令尊就打算参劾我吧!”
啊……这……
陈英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瞒你说,确实如此。”
“别的不说,你最近不是经常进宫吗?在朝廷大臣的眼里,这就是问题了。”
“幸亏你还年轻,要不然早就被他们扣上一顶干预朝政的帽子了!”
陈英这些情报也属于道听途说的范围,他老爹知道儿子和汪贵交好,当然不会把这些消息告诉他。
不过,陈府的访客一波接着一波,这些大臣都是什么样的主张,陈英也可以猜到一二。
对于这些同僚,陈循总是亲切接待,他老人家的想法,还能和那些人不一样?
“确实,我也听说了,阿贵,你最近还是该低调点,少往宫里跑。”
陈英有消息渠道也就罢了,竟然连张懋都听说了?
“阿懋,人生啊,就是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现在巴不得让他们赶紧都跳出来呢!”
“这样才方便我各个击破!”
说到这里,汪贵的眼神不可避免的转向了陈英。
难道,老陈也算是要被击破的其中一个吗?
“阿英,有些话,一开始我是不想点破的,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隐瞒了。”
本来兄弟几个出门聚会是为了近距离看看店铺的营销状况的,却不知为何,谈论起朝政来。
陈英顿时紧张起来,汪贵的神色却很平淡:“阿英,令尊认为,他和于少保有什么区别?”
“这……”
“阿英你这是在说笑吗?”
“我阿爹如何能和于少保相提并论?”
陈循:龟儿子,老子比于谦强百倍!
汪贵遗憾的摇了摇头:“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令尊和于少保都是一样的,至少,在上皇的眼中是如此。”
“在上皇那里,他最痛恨的一些人,就是借由土木之败而得利的大臣,于少保是如此,而令尊也不遑多让。”
“当初,拥立陛下登基的大臣里,大司徒也算是非常积极的吧,如果说上皇把于少保看成是眼中钉,那大司徒就不是了吗?”
陈英无言,张懋更是想当场隐身,当自己不存在。
汪贵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他总不能说,若干年以后,等到夺门事变,于谦要死,陈循也要被流放吧!
相比于谦,陈循可是要冤枉的多了,于少保至少还把权柄握在手中七八年,算是明牌朱祁钰的人。
而陈循呢?
虽然贵为内阁首辅,但其实,他也并没有得到太多超出寻常的好处,更重要的是,陈循现在的认知很有问题。
他自认为,公平持正,而实际上,不过是在两方力量之间不停的骑墙而已。
现在,汪贵就是想通过陈英的嘴,给陈循提个醒。
大司徒,你这个墙还骑的下去吗?
你究竟是哪条船上的?
汪贵很确定,这些话,陈英都会原原本本的转告陈循。
一街之隔,琳琅斋和千金堂之间,一家新店生意异常火爆。
“阿贵哥,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