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保的这个身子骨啊,实在是让人担心,朱祁钰虽然也并没有那么关心于谦的身体。
但也确实是在切实的关心于谦的身体。
朱祁钰一向是个冷情的男子,对妻子,对宠妃,感情都不过尔尔,一旦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他随时随地都会翻脸。
这一点,他亲亲的小舅子可以说是感触颇深了。
于谦之于朱祁钰,算得上是危难之际将他一手推上皇位的头号功臣,虽然决定让朱祁钰监国的,是叫门本人。
但不得不说,在叫门去留学之后,这个空出来的皇位到底该属于谁,还是可以讨论的。
如果让朱见深直接上位,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他是朱祁镇的长子,如果朝廷还承认朱祁镇的皇帝之位,那么,让他的儿子继位,就是理所当然。
是于谦率领群臣,一再要挟孙太后,以局势危急,国不能无长君为名。把朱祁钰的屁股死死的按在了龙椅上。
朱祁钰对于谦是十分感激的,但大恩也是沉重的负担,没有皇帝能逃过对权臣的忌惮。
朱祁钰亦然。
但现在这个阶段,猜忌还只是偶尔会冒出来一点点,朱祁钰对于谦还是感激更多。
作为一位仁君,关怀下属是必须的。
朱祁钰给兴安安排了一个任务,寻找可以医治于谦痰疾的良方,这不,兴公公就出宫了。
他首先要去的,就是千金堂。
据说,于少保是这里的常客,老病患了。要想给于谦寻找药方,总要把于谦的病情搞搞清楚。
兴安走进了千金堂,老板看到来客,立刻就迎了上来,而兴安也没和他废话,掏出了腰牌就扔到了桌上。
这千金堂的老板姓何,虽然做的是悬壶济世的大功德,但既然能够在这京师重地把生意做得好,就说明,他很会做人,也很会办事。
大明皇宫的腰牌,根据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样式,兴安的那一块,何老板才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公公有话尽管问,草民知无不言。”
兴安是来打探消息的,又不是来抓人的,看到何老板谦卑的语气,立刻明白是自己的表情太严肃了。
连忙微微笑了笑:“何老板你别害怕,咱家这次来呢,也没有别的事,陛下关心于少保,想让我打探一下他的病情,以便在京师附近寻找妙方。”
“原来如此。”何老板狠狠的松了口气,司礼监的大太监,个个都是权倾朝野。
他们是真敢抓人!
真敢杀人的!
猛然间出现在这小小的药铺,也就是何老板,还算是见多识广的,一般人可能早就吓瘫了。
打听于谦的病情,这是小事,也是何老板的老本行,他略微想了想就把于谦的病情汇报了一个齐全。
“那依何老板看来,于少保的病,想要根治,有什么好办法?”
谈起这个,何老板还真的有话说。
“前些日子于少保还来过,当时隔壁店铺的几个小老板向他推荐了个方子,草民听了也觉得好。”
“真有好办法?”
“公公明鉴,确实有。”
“就是鲜竹沥。”
“太好了!”
“咱家这就派人去弄来!”
兴安兴奋极了,一种完成任务立大功的感觉,正在向他快速袭来,这鲜竹沥他虽然不知道如何获得,但只要把人马撒出去就不怕弄不到。
到时候,这件大功不还是要被他兴公公攥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