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贵脑筋一转,就把球踢给了陈英,陈英一愣,这怎么又和我有关系了?
好像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好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都要认下!
陈英赶忙点头,表情特别诚恳:“没错!”
“徐有贞去找过家父,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他还向家父抱怨,说是少保你故意阻拦他升迁,问题一定是出在少保这里!”
陈英究竟听到了多少,汪贵也不能确定,但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好兄弟的演技完全是影帝级别的!
“他这不是冤枉人吗?”
“这件事和老夫完全没有一点关系,我是帮他说过话的!”
于谦眼看就要把罪魁祸首指出来,但是看到汪贵,却又咽了回去。
汪贵很理解他的难处,徐有贞不能升任国子祭酒,那完全是姐夫朱祁钰的责任。
事实上,于谦虽然不齿徐有贞的为人,但也认为他有做事的能力,当初也是积极的推荐过的。
是朱祁钰看到徐有贞的名字便立刻应激反应,想起了他倡议南迁的壮举,一句话就把他否定了。
“所以啊,于少保,那天我听阿英提到这件事,立刻就觉得该找个机会知会您一声,这可是一件大事,徐有贞因为倡议南迁受到了陛下冷待,心里本就不痛快,现在,又误认为是于少保从中作梗,记恨少保,那可就糟了。”
“徐有贞一向小心眼,将来大家同朝为官,他心里记着这个仇,难免会对少保不利。”
“那,汪千户想让我怎么做?”
话都说到这里,汪贵必然不是无的放矢,汪贵坦言:“于少保是君子,君子行大道,做大事,可能并不会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但是我认为,少保若是有机会,不妨和徐侍讲解释一下,这样也算是还自己一个清白。”
于谦静静的看着汪贵,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眼神还是那样清澈,心思却好像深不可测的渊潭。
他略思索了片刻,还是道了谢,但话锋一转,他又用那有些老痰嗓的低沉声音叮嘱道:“汪千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身为贵戚,你我还是少接触的好。”
陈英:看看,一片好心,于少保根本不领情吧!
…………
“阿贵,我看你今天是白费功夫,于少保他做事光明磊落,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去专门解释的人。”
“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中贵人王振风光的时候,误认为于少保上书指责他,便向上皇进谗言,把他降了职,过了一段时间,还是王振自己发现原来是个同名同姓的官员,并不是于少保,就是受了这样的冤枉,他都不曾去辩解。”
“这种小事,他很快就会抛之脑后了。”
汪贵走进一家小店,招呼老板称了几摞咸鱼干。
“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为人,不过是想让他提防着徐侍讲罢了!”
“如果他能听我的劝去向徐有贞解释,那是最好不过的!”
在日后漫长的岁月当中,徐有贞是蛰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在他没有能力的时候,在时机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他显得十分落寞,甚至人畜无害。
还有些霉运缠身。
但他对于谦的恨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伸出魔爪,把于谦推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