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眉头微皱,一看他的表情,汪贵便知晓,他这是动了怒,连忙找补。
“姐夫别急,听我慢慢说。”
朱祁钰咬了咬牙,忍吧!
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花来。
“姐夫,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从上皇被掳到瓦剌,每一次都是上皇给姐夫写信,姐夫回信,这未免有些被动,姐夫若想扳回一局,不妨主动出击。”
朱祁钰有点懵,汪贵的话,大体上他还是明白的,只是那什么被动、主动之流,他却不甚明了。
好在,一些单个用语之间的差距,不至于影响整体的理解。这也是汪贵敢于在大明朝不改变说话方式的底气。
毕竟,已经是大明朝了嘛,这个时代和唐朝以前的中古年代还不同,涉及到衣食住行的基础方面,已经和现代有了七八成相似,只要注意不要使用太过现代的词语,大体上都是可以混过去的。
“你的意思是,朕该给他写信?”回想此前种种,印象当中,他确实是极少给朱祁镇主动写信。
充其量,不过是给他回信而已。
老实说,就算是回信都不是很情愿呢!
汪贵的马屁随后就到:“姐夫说的没错,姐夫果然和我心有灵犀。”
“你想让朕写什么呢?”
“朕与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势同水火。”难得的,朱祁钰倒是说了句心里话。
或许,这才是他总是不自觉的找到汪贵的原因。
在这个后宫里,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心里话,还不必担心会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也不多了。
“姐夫何必发愁,只管说好话就好了,送他一顶高帽子。就吹捧他,恭维他,让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回来。”
“他会不好意思回来?他巴不得朕让他回来,若是朕开了这个口,他必定会顺着这个坡走下来。”朱祁钰冷笑道。
这个汪贵,果然还只是个孩子,他也是被他之前的那些胡言乱语一时给蒙蔽了。
瞧他说的话,多么天真,多么愚蠢。
“姐夫理解有误,我可没说让上皇回来,我的意思是,让上皇不好意思回来。”
“这又作何解释?”
朱祁钰有了兴趣,汪贵赶忙趁热打铁。
“姐夫,在边关呆了几个月,我突然有个发现,我发现,上皇是个很爱面子的人。”
“姐夫你想,为什么上皇现在一定要弄死喜宁呢?就是因为喜宁已经让他没面子了。”
“上皇也是明白人,在瓦剌,不管也先他们待他再好,他也是被俘虏到那里的,是没有体面可言的,唯一能够让他找回天朝上皇感觉的,也就是那些被他带到瓦剌的大明随从。”
“可是,喜宁现在公然背叛旧主,和也先搞到了一起,这不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上皇,他已经没了权势,就连这些和他同命相连的,被掳到瓦剌的旧人都开始抛弃他了吗?”
“他能不生气吗?”
“他能不想杀掉喜宁吗?”
“只有如愿杀掉了喜宁,才能证明他还是大明的皇帝,对大明的人,他还是有掌控力的!”
“可是,让他更尴尬的事情也在于,在瓦剌那里,他还真的就动不了喜宁。”
“现在喜宁已经是也先的谋士,也先护他护得很紧,上皇就是想动手,身边都没有帮手,所以,他只能依靠大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