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念着诅咒的事,连商船跟泰洛西舰队买‘入港安全保证协议书’这种热闹韦赛里斯都没去看。商船这短短一路,从密尔出发到泰洛西,被三伙人用不同名目敲诈了快两万金币。
韦赛里斯跑遍密尔富商权贵借到的复国资金才五千!
不过再怎么说,三艘载满货物的商船都完好无损来到泰洛西,格罗莱这一趟估计不会少赚。
船在港口下锚后,韦赛里斯一行不急着下船,他便在甲板上若无其事目送一个个水手离开。
等到那几个戏谑约索水手路过,韦赛里斯内心不由吃惊,他忍不住上前叫住他们:“哎,你们是不是少了两个人,他们呢?”
“大人,您还记得我们啊?”有个搭腔的水手说,他似乎宿醉未醒,说话带着浓重酒气。
“你们那夜所做的是英勇之举。”韦赛里斯说,“我当然记得。”
“哈哈。瞧,这位大人说我们做的是英...英...”他说不来那文邹邹的词。
在韦赛里斯身侧的乔拉给他补充:“英勇之举。”
“英勇之举!”看起来都不太清醒的水手们欢呼,“这个词可以在酒馆换十杯啤酒!”
有人大声跟旁边人说:“这个词到时我必须得在办事时跟泰洛西的妞儿说出来...”
韦赛里斯干脆把先前搭腔那个水手点出来,当面问他:“说起来你们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是这样,大人,”这水手脸上还在为刚才那么个奇怪的词而兴奋,“灰鼻子和烂牙仔,我想您问的是他们,他们死了。”
“死了?”韦赛里斯发现说到同伴死亡,水手们并没有很伤心的样子。
“是这样,大人。咱们在这边这两天没事干,就光顾着喝酒吹嘘那件...英勇之举!”他说,“灰鼻子掉酒桶里了,哇,我当时就说那个酒味道不对,他们还不信......”
在醉醺醺的水手话语发散前,韦赛里斯问他:“所以他掉酒桶里死掉了?”
“是这样,大人。”
“还有一个呢,烂牙仔,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大人您记性真好。”
“...他呢?”
“我们没找见他,大人。大家都猜他去吐的时候掉海里了。”那水手回答。
有人反驳:“不对,我猜的是他去撒尿的时候滑了脚。只有你一直在说他是去吐...”
他们吵闹起来。
韦赛里斯发现自己很难理解这些醉酒水手的想法,他没再问。
乔拉制止他们的争吵,催他们快点走,不然赶不上同伴,抢不到酒馆的好座位。
这群水手们便吵闹着下了船。
乔拉等人走远了问:“您是在觉得他们奇怪吗,大人?”
韦赛里斯问:“随船的水手们都是这么看待生死的吗,乔拉爵士?”
“不全是,大人。”乔拉说,“只是可能恰好您见到的这几个是见惯了死亡。”
“乔拉。”韦赛里斯忽然想明白了,“他们是被吓坏了,对吧?”
乔拉难掩讶异:“您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大人。”
“是么?”韦赛里斯没再和乔拉继续讨论。
【这可不是什么洞察人心,而是感同身受。】
这伙水手是被那天晚上可能随时死于海盗之手吓坏了,而韦赛里斯可是被那两个突然死亡的水手给吓到了。
韦赛里斯握了握藏在皮革手套里的手掌,感受着那里两股力量仍在交锋的战场......
这诅咒源于海上,又是那种死法,若说没有联想到淹神,那就是在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