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多天,他们从没说过要出庭院,问都没问?”
伊利里欧胖胖的身子靠坐在书房的主位上聆听完管家和阿妮的汇报,终于开始发问。
“是的,主人。”管家认真作答。
“你刚才说这些日子观察下来,用了‘规律’这个词,说说是怎么个规律法?”伊利里欧问。
“是这样的。他每天在床上睡到正午起床。在他妹妹脚好全前,吃完午饭后会随手拿一本客厅橱柜上的书,先会去他妹妹房间给她讲故事,一般是讲完一个故事便会离开,然后拿着书绕着庭院散步,他会在庭院里转着圈一直待到太阳落山。待他妹妹腿脚好了,午饭后他会带着妹妹一起在庭院里闲逛,一样的边走边看书,偶尔点评花园的风景,有时他会把书里的故事讲给妹妹听,有时会把书让妹妹自己看。吃完晚饭入夜后他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训练剑术,训练时间会长达数个时辰。每日如此,日日如此。”
伊利里欧想了想,问:“唔,你觉得他在做这些是为什么?”
“别的我不知晓,但仅从表现而言,看书只是训练时打的幌子,他是在训练自己,并卓有成效。”管家回答,“他的行为可以算是苦练,训练起来像个士兵。他白天在庭院看似散步,实则不停走路,很少有坐下来歇息的时候,甚至磨破了一双新鞋,夜里则是苦练剑术。这些天下来他几乎变了个样,他长了肉,脚步平稳,腰杆挺直,比刚来那会更像个贵人。”
伊利里欧下意识道:“你是说他正在悄悄把自己训练成一个王者的样子?”
“...是这样。”管家低头回答,“我是这么认为的。”
伊利里欧沉默片刻,看向一旁静侍的阿妮:“你怎么看?”
“我也有同样感觉。”阿妮回答,“他和刚来那会几乎判若两人,现在若是头回见到,主人告诉我他是个贵人,我会毫不怀疑他出身尊贵。”
伊利里欧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沉声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管家回答:“他那根龙骨项链在一天夜里被他用火烧了一遍,银链被熏黑,但他始终把那链子绑在手上。除了这些就没别的可说了,韦赛里斯那边就是这些。”
伊利里欧听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过了一会,他问:“那女孩那边呢?”
阿妮给出回答:“那女孩的嘴巴严实的很,她很依赖她哥哥,成天跟在他哥哥身边,胆小怯懦,疑神疑鬼,毫无个性,任其摆布。她在防着我。既不向我打听东西,也不回答我不经意的发问。她对我的所有示好都回以沉默,对我说的事明明表现出了兴趣却从不发问。有时她跟在韦赛里斯身后,韦赛里斯让她别说话,她一整天连一个字都没说。”
伊利里欧说道:“是韦赛里斯在防着我们,他并不完全信任我,当然也不可能信任你们。”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发现。”阿妮说道,“那女孩不怕烫。有回澡桶里放的是从厨房刚提来的热水,那女孩没等搬水的老妇兑好水温,一声不吭的就钻进桶里。那洗浴水滚烫无比,但她没有吭声,也没有表现出不适。我悄悄给韦赛里斯安排过几次热水看他会不会一样,但他每次都主动让人用凉水调了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