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快带来一个女仆,然后开始给丹妮莉丝清洗肿胀的脚踝、敷上药膏。
韦赛里斯好似不在意般,没往那多看一眼,只背着手,迈步走到窗边,似乎在凝望窗外的狭海风光。
没人知道韦赛里斯现在是什么表情,他根本没在看海,他正黑沉着脸,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海风吹动着窗边的丝质薄纱一起一伏。
当身后女仆给丹妮处理脚踝细细簌簌的声响结束时,韦赛里斯转过身。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只静静望向丹妮莉丝方向——某件意外发生的事情,需要他灵活的做出应对,即时转变自身的谋划。
女仆收拾完东西:“你最好多休息,不要下床走动,尊贵的小姐。”
丹妮细声道谢:“谢谢。”
女仆微微一笑,带着东西起身离开。
韦赛里斯的视线随着女仆移动,直到落在站在门口的管家身上。
女仆走出门。
管家自然察觉到了韦赛里斯的注视,他顿了顿,冲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分别颔首致意:“尊贵的客人、小姐,有事情呼唤我就行,我不叨扰了。”言毕也走出去,带上了门。
韦赛里斯没有立刻开口,他自顾迈步在房间里走动起来,到桌边翻开一个倒扣上的杯子,将杯子倒满——丹妮房间的水壶里装的是柠檬水。
而后韦赛里斯握着杯子走到丹妮近前,将之递出,斟酌良久,他才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丹妮?”
韦赛里斯突兀的关切举动让丹妮大感疑惑,她怯声回道:“嗯,不疼了...”
“噢,”韦赛里斯发出意义不明的语气词,然后又问,“丹妮,告诉我,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别的东西?”韦赛里斯蹲下身,无比认真的注视她的脸,“你有没有,某种,奇妙的感觉?”
丹妮完全不明白韦赛里斯在说的是什么,却知道对方不是关心她的脚疼不疼,她无端生出莫名的恐惧,细声反问:“什么?”
韦赛里斯从她的神情中只看到了畏惧和茫然,他像在确认什么似的:“我是问,”他伸出手,指向丹妮的臂膀,“你这里,没有什么感觉吗?”
那是韦赛里斯先前搀扶丹妮时手抓着的位置。
韦赛里斯明明没做什么,甚至态度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可丹妮莫名的恐惧却在心中不断放大,她脖颈后浸出了冷汗,身体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她只能艰难的吞咽口水,怔怔的说不出话。
韦赛里斯当然感受到了丹妮的恐惧,他暗暗又鄙视了一番原身对丹妮的摧残,然后接着用出格的手段行动。
他不由分说,将丹妮没有握杯的手抓起,摊开,抓住其中一根手指,然后拔出了身上的匕首,迅捷而轻盈的割开一道细小口子。
在丹妮不明所以的惊恐注视下,他的指尖刮取丹妮手指渗出的鲜血,毫不犹豫将之送入口中。
“咚”的一声。
丹妮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水杯掉落。
柠檬水溅湿床褥。杯子在地上滚了几圈。
丹妮嗖的一下缩回手,身体向后退却,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
韦赛里斯还想上前。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无人作答。
咚咚咚的敲门声停下,女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尊贵的客人,冒昧打扰,我在客人房里落下东西,可否进来寻找?”
“可以...”
女孩的变了形声音响起。
回答者是丹妮莉丝,对韦赛里斯莫名涌起的惊惧顷刻间占据了她全部身心,她此刻只想离韦赛里斯远一点,最起码也不要和他独处一室。
女仆推门而入。
“噢,天哪,小姐你的床褥被打湿了。”女仆很快靠近,站到了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之间,她开始擦拭沾水的床褥,然后仿佛才发觉丹妮的神色,“你的样子不对劲,尊贵的小姐。”她伸出手摸向丹妮的额头,“你生病了?”
韦赛里斯声音响起,语气不善:“她生病了?”
“噢,天哪!”女仆回头,仿佛才看到韦赛里斯手里的匕首,她惊恐起来,“客人,您,你想做什么?”
韦赛里斯没有说话,面色阴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管家出现在门口,稍稍缓和了看似剑拔弩张的气氛。
韦赛里斯面沉似水:“我的妹妹生病了。”
管家回:“需要找医师吗?”
“不,”丹妮挤进了对话,她脸色苍白,满脸恐惧,哆嗦着说出话来,“我休息一会...休息一会就好。”
“你的床褥和衣服都打湿了,尊贵的小姐。”女仆接过话,“请容许我为你更换干衣和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