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余景阳本来就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此刻见叶丰都说话了,不禁冷笑斥责“小毛孩子人云亦云,刚学了几年法就胡言乱语,左慈精通奇门遁甲,就算将道场隐藏在这里,凭你肉眼凡胎能发觉吗?真是不知所谓”。
叶丰都眼睛一眯,嘿嘿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听上去余景阳前辈应该是属于前者喽?既然前辈早已胸有成竹,想必定能洞察先机,我们这些后辈只能拭目以待了,请吧”。
他一口一个前辈,说的实在是委婉之极,可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不是那回事了,莫说青城派只是下武宗,素来以武术见长,就是赖以法术闻名的茅山之士都不见得能发现端倪,这家伙分明就是将余景阳架在火上烤呢。
余景阳见众人怪异的目光刺来,顿时脸皮直跳犹如针扎,忽而,眼中一道冷光闪烁,紧接着一跃而出,右手五指合拢汇集成掌,对着叶丰都的胸膛就拍了过去。
这一幕来的异常突然,丝毫没有前奏就发生了,聂怡鸾想要阻止已然不及,而白止青却幽幽发笑,嘴角的冷厉比那无情一掌还有可怖,似乎已经看到了心仪的结局。
就在这时,乍听砰然一声破耳袭来,同时伴随着一道黑影倒飞而出,定睛一瞧,赫然是出手偷袭的余景阳,此刻的他面色灰白,一副鬼魅模样,反观叶丰都一派风轻云淡,岿然不动。
武当张丰田一步跨出,挡在两人中间,吃惊的扫了一眼叶丰都,旋即打着圆场“你们这是干什么?左慈道场还没有眉目,自己人倒是内讧起来了,这像怎么回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罢手吧“。
聂怡鸾莲步轻移,走到叶丰都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阴云消散,只是盯着余景阳哼哼道“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翻脸追究,你最好收敛着点“。
白止青顺势而出,嘴里呵呵笑道“怡鸾师妹说的对,彼此都收敛一些,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隔夜的仇怨,现在还是听听师妹的见解吧,这天柱山群峰林立,这么漫无目的去寻找也不是办法,最好有一个确定的目标“。
聂怡鸾凝眉不语,思量片刻之后,才叹然说道“天柱山地势复杂峰峦叠嶂,大大小小的山峰丘峦不计其数,盆谷溪涧多不胜数,除此之外,还有几处最为著名的山崖,其中与左慈切身相关的只有两个地方,其一就是会真崖,剩余的一处叫焙药崖,据古籍记载,这焙药崖就是昔年左慈炼丹的地方“。
全真丘立峰见几人思索不语,瓮声瓮气道“那还考虑什么,亲自去看看吧,不管有没有总算是一条线索“。
焙药崖位于天柱峰的东南,几人徒步而上,正是天晴日朗时分,葱葱的树木郁郁森森,点点的阳光洋洋洒洒,烟霏自树叶的薄弱处袅袅升起,苍翠明灭,淡淡不常,虽然道路偶有险阻,但还是能见到三三两两的行人结伴而行。
登上崖顶之后,视野瞬时开朗了很多,那是一片开阔的地带,裸露在外面的岩石呈现出斑驳之状,显然是长年受到风雨侵蚀所致,奇怪的是人们径直围绕在焙药崖的边缘地带,似乎有什么奇异景致在吸引着眼球。
叶丰都几人相继围拢过去,只见一座光滑的平台之上,镶嵌着两个圆形池子,外围如同井沿一般凸了起来,上面刻画着一些繁杂的痕迹,似乎是岁月的雕琢,又像是被人不经意勾勒而出,很难辩出是信手涂鸦还是有意而为。
其中的一个池子之中残留着积水,虽然刚刚遮住池子底部,但色泽明亮清澈无比,另一个池子空无一物,只是底部却透着一种火红色,稍稍靠近,还能感觉到一种炙热之感从里面散发出来。
叶丰都仔细的端详了片刻,总觉得这两个池子充满了诡异,可是又说不出具体在哪里,旋即找了一位中年的游客,笑呵呵问道“大叔,你们到底在看什么呢?我见很多人都围着这两个池子,难道里面还会长出钱来不成?”。几人见此眼睛一亮,都似模似样的向其他人请教起来。
中年人扶了扶眼镜,颇有一种学究之风韵,缓缓说道“年轻人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两个池子可不同寻常,水池之中常年不盈不涸,气象有变时,云雾会从中生发,时而上升时而扩散,或浓或淡或断或续,就像是灶台初生或熄灭时的炊烟,潜阳十景中的丹灶苍烟就是指此地此景”。
叶丰都讶然一声“竟然这么有名气?可我看这池子也没有多大啊,难道在大雨倾盆的时候也不会溢出来吗?而且里面的水还那么清澈,如果是死水的话应该会变质吧”。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很多人都解释不了这个异象,以至于传出是神仙手段,还有一首诗流传了下来,仙人炼药已成丹,飙车一去何当还,火冷丹炉烟未熄,至今仙迹余空山,有些东西并不是我们能解释清楚的”。
叶丰都又指了指另一个池子问道“那个为什么是空的?而且还感觉有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