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
贺轻尘再要拿着这嫁妆掰扯什么,也就不合适了。
林淮安之所以敢这么说,其实也是在赌。
他赌贺轻尘另有所求。
否则,就凭着庶女替嫁一事,只要贺轻尘不愿松口,去陛下那里说一说,闹一闹,便是他们有足够的应对法子,要脱身怕是也没这么容易。
依照贺轻尘的意思,便是庶女替嫁,他也认了。
只要林家认了嫁入王府的是嫡女即可。
至于贺轻尘将他们带来这儿,却又不进屋,不直接拆穿,一来是为了吓一吓他们,二来,也是借着这个由头,与他们谈条件。
贺轻尘阖了阖眸,掩住眼底的那抹冷光,淡淡启唇:“不如何。本王既将你们都请这儿来了,事情自然没有做一半,不做一半的道理。皇叔,皇婶,你们说呢?”
齐珩脸一黑,眼底闪过愠怒,却又碍于场面,不好说什么。
林淮安也铁青着脸不吭声。
崇安王爷沉默着看了全程。
再次见到这般咄咄逼人,浑身是刺的贺轻尘,崇安王爷只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而坚持地松动。
须臾。
他敛眸掩下了自己心底里的那一抹异样,
须臾。
崇安王爷敛眸掩下自己心底里的那一抹异样,轻笑道:“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身外之物,轻尘既坚持,那我们便一起,进屋去查看查看那些嫁妆,也好看个清楚,辩个明白,以免以后再落人口实,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侯爷,林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建宁王妃微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崇安王爷一眼,没吱声。
林淮安和齐珩对视一眼,自知再没有拖延辩驳的余地,只能恨恨地瞪了林夫人一眼,应承了贺轻尘的要求。
贺轻尘给了王焕一个眼神。
王焕会意,立即做了个引路,请他们进屋的动作:“诸位,这边请?”
库房里。
林家送过来的无数嫁妆箱子全都在这个专为王妃嫁妆准备的库房里,整齐有序地堆着。
少数不能堆放在箱子里的,则放到了架子上。
所有嫁妆箱子上,还完好地用红绸捆着,箱子的接口处,是没有任何破坏痕迹的,独属于林家的拓印标识,这也是世家嫁女时的惯例。
嫁妆是女子的底气。
一般的情况下,除了她本人,亦或者她本人授意,旁的任何人都不得擅动。
想要动,必然就会破坏嫁妆箱子上的拓印痕迹。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个,贺轻尘在发现跟着沈归荑入府的并不是他前世所见的那个叫幼白的婢女,而是林家安排的人以后,才会叮嘱叶枫安排人将库房看住。
才会叮嘱他除了王妃本人,任何人不得动她的嫁妆。
“林大人,齐侯爷,你们可要先检查检查这些箱子?”贺轻尘勾着唇,眼神戏谑,轻轻地开口,只不过,那语气中,似有若无地带着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