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时至南唐后期,国家已破碎凋零,山河已不复存在。但是南唐后主李煜却终日声色犬马,吟诗以对,似乎丝毫已经无所记得前唐之盛世,真是让南唐的子民无言拥立。整日坐拥于金陵,只谈风月,不谈政治家国,每天与臣下设宴酣饮,忧悲愁歌,思来想去不免让人有一种国破山河,何以为家之愁绪。
一代帝王甚至将男女偷情之势的细微之处直接嵌入诗歌当中,使得当时的江湖百姓之中的花街柳巷越来越多,到了百花齐放的地步。江南的扬州一带更是甚者,大大小小数有不尽,但唯有城南一处院子,占地约为10公顷,内里夜夜笙歌,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好不快活,里面就像是一条巷子,于是被文人墨客取名为“春思巷”,来源于李白诗仙的“春思”,甚是儒雅。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拂袖之间,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宋军到了。”
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说话间大家便四处跑开,各自逃散,慌乱之间不免推翻冲撞了街边小贩的摊位,还有一个卖菜大叔,拎起布袋便往城内奔去,途中四处散落着的蔬菜也来不及拾起。
跑散间还听得马蹄声中夹杂着一片胡哨之声,过一小会儿,东南西北各个角落也是接连响起连哨,就像是事先训练过。此哨声恰好教“春思巷”团团包围住。众人骇然失色,一些见多识广之人,不免心中泛起嘀咕:“难道这些是强盗?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完之后,嘴角还微微向上扬起,漏出一丝蔑笑。这个小动作不禁让在旁边的外乡人看在了眼里,漏出甚是不解的表情看着春思巷前几个惹眼的娘们儿直愣愣的盯着。
马上乘者着一色黑衣,腰间却绑着清一色的砍柴刀,头戴斗笠,对着春思巷口一招徕生意的老娘们儿大声呵斥道:“臭老娘们儿,赶紧将盗仙——影无踪叫出来,其她小娘们儿原地不动,动一下子,可别怪刀子不长眼睛。”话毕,这老娘们儿随即回应了一句:‘好的!’便径直向内堂奔去,一不小心还在门槛上摔了一个跟头,惹得马队上的乘者哈哈大笑。说话间,马队中间突然打开一条道儿来,其余马上的乘者立即屏住笑声,并将帽檐压低,一位貌似领头的从马队中间穿至巷前。这位领头的看上去也四十年光景的样子,虽满脸笑容,但是一脸横肉,胖胖乎乎的,看似笑里藏刀,绝非善茬。
再说这刚往内里奔去的老娘们儿,跑进内堂,见一妙龄女子侧卧堂前榻上,看上去大约30岁的年份,但是一席打扮,头上金钗闪闪,粉红色脸颊的胭脂涂抹恰到好处,杨柳细眉无比妩媚,绯红的脸颊眯着细眼很是享受的样子,一身的轻纱罗帐、花容月貌之势,着实惹人眼。榻上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双手握拳正敲打着此女子的肩膀处,塌下另一名丫鬟正捶打着小腿,此夫人修长但又微胖的小腿显得格外迷人,看出来此夫人正在休憩当中。只见刚才踉跄冲进门的老娘们儿,走到堂前却也立马安静下来,先整理好自己褴褛的衣衫,拨弄好自己飘散的头发,然后轻声细语道:“玲珑小姐,巷门口有一帮手执砍柴刀的大汉捣乱,要见我们的客人盗仙——影无踪。”此时只见踏上女子慢慢睁开眼睛道:“莫倒是砍柴帮的帮主——笑脸虎仇笑痴到了。行了,你先下去吧!”话毕,传话的老娘们儿“是”了一声便双手一搭,缓缓退出内堂,向外走去。
此玲珑小姐随即起身,俯首在刚才在榻上丫鬟的耳边,细语了一番,丫鬟便缓缓退向堂后屏风内侧,径直离去。此时榻下的丫鬟双手托着玲珑小姐的右手慢慢的走出内堂,玲珑小姐走至外堂前,左手执秀娟一挥,斜对角望去,一年方十五岁左右的小伙子正拎着茶水向各位大爷的茶杯续着茶水,瘦小的身形在桌位之间显得格外不起眼。玲珑小姐轻声道:“小绿子,赶紧放下水壶,赶紧先招呼大家往各自屋内坐,堂前有事要处理。”这小伙子“好嘞”一声便招呼着堂前的各位享乐的大爷移步至各自屋内,本来喧闹欢笑的大堂慢慢的安静下来,台上的乐队也手执乐器小心翼翼地踱步向后台离去,一时气派的大堂瞬时少了不少嘈杂,多出的是一份静谧,空气中并夹杂着些许胭脂香味。裸露的大堂也变得格外的宽敞,气派当中有不失奢华,仍然是金光熠熠,好不富态。
不一会儿,台上正中间,已经搭好了一张大台子,玲珑小姐做好正位之后,便吩咐旁边的丫鬟将笑脸虎请进来。刚才这榻下的虽是丫鬟一枚,但也是生的俊俏可人,面带梨花,大约十八岁的芳龄,一脸的无畏,看样子对这种场面早已是司空见惯。径直向门口踱去,走到门口,双手向笑脸虎作了一个揖,微笑道:“仇笑痴官人有礼了,我家玲珑小姐有请。”话音未落,马群中仇笑痴旁边的一名副手喝到:“哎呦喂,哪来的小丫头,长得挺标致的,留下来陪陪我们大爷吧,哈哈哈……还有,赶紧让你们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