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犹寒,山桃花漫山遍野。寒风催醒脚边的青绿,过冬的枯蔓与新生的翠草共同爬满山头,恰遇朝阳初升,崖壁霜褪。
“百伞寻阳偷匿水,千枝见惯简朱颓。风来醉醒啼东陆,隔断双朱自顺绥……好诗,好湿啊。老王,你是变成果子还是变成花了?又想你的藤月妹妹了是不是哈哈。”
“话说这海棠花也快开了吧哈哈,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嘿嘿……”
几个体格强健的汉子站在村头指着石壁上的涂鸦谈笑,只有一人低眉垂眼的久久不出声,许是其肤色黑得太过明显,自己情诗被暴露而引起的红晕也不见分毫。
“王!澈!”
低头的王姓汉子忽然抬头恼羞成怒仰天大叫,喊出一个他心目中罪魁祸首的名字,看这生气的样子某人是要遭老罪了。
一朵桃花落到村头的石碑上,隐隐可以看见“青叶崖”三个大字。
“六哥,六哥,你可得帮帮我啊,不然等王叔找到我,我的屁股可就开花了,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最疼爱的弟弟这样吧。”
“谁让你把辛诚大叔房里的诗抄到村头的,你不挨打谁挨打?”
王蛰无视王澈水汪汪求救的大眼睛,淡定地翻着手中的书页学习着宠兽相关知识。
“生智为妖,无智称兽,御使得宠,野生则凶。这话都是老古董了吧,话说以前没有智慧的野生妖叫什么,不会真叫凶妖吧,难听死了。还好现在都统一叫妖兽了,不然我听得都难受。”
王澈见自家六哥看书这么投入,果断擦掉口水点上去的“眼泪”,将头凑过去瞟了一眼书名。
“《山妖详解》,没见过啊,怎么开头也是那句话。不过这本书这么厚,得看到什么时候啊六哥。”
沉迷看书的王蛰忽然抬起头看向王澈,就当王澈以为六哥要帮自己的时候,王蛰说话了。
“嘘,别说话,听。”
“听?”
王澈纳闷了,六哥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听你叔我了!”
悄然靠近的王辛诚一把提起王澈的兽袄,将这个小人轻松扛在肩上就往自家走。
“终于找到你这个兔崽子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偷我东西是吧,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亲叔的爱了。”
“我靠!六哥你不厚道啊,救我啊,救我!”
看着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澈,王蛰选择了无视,给这小八一点教训也好省得他一天来打扰自己看书。
“小蛰记得早点回家吃饭,什么时候这小子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哎。”
“知道了辛诚叔。”
靠在树上继续翻动手中借来的书,王蛰很快就继续投入其中。
匆匆一眼他好像看到辛诚叔左手攥着一根熟悉的桃枝,可那根抽人很疼的桃枝不是被小八藏起来了吗?王蛰摇摇头为小八默哀一秒。
其实“六哥”“小八”这样的称呼并不是说他们俩是亲兄弟,一个排行老六,一个排行老八。
原因也很简单,王蛰是六月生的,王澈是八月,在大人们喊顺口之后,他们两人也就这么叫了。
两人五岁那年,青叶崖被一只强大无比的妖兽入侵,两人的父母不幸战死,而王辛诚作为王澈父亲的胞弟,自然而然承担起了收养王澈的责任,王蛰则是因为以前几家关系好才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