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你说的，便是滚。滚出食堂、滚出英瑜学院、滚出早安城！”

祝无哀问道：“为什么？”

毛圆辕不再理睬祝无哀，注意力全放在了香喷喷的大鸡腿上。

祝无哀沉默地坐着，对面的胖老头却始终不发一言，他只好离开。

“我与我，周旋良久；我与我，尽释前嫌；我与我，浴血奋战……”

毛圆辕念叨着举行单人婚礼的韩老光棍在连理街头说的话。

他看着死鱼眼少年离开的背影，喃喃道：“你小子不惜用性命作赌，也要提起剑来，便是为了这句话，对吧？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紫袍胖老头收回目光，打了一个饱嗝，继续啃着香喷喷的鸡腿。

……

祝无哀回到教室。

湘萌伏在课桌上，见到祝无哀来了，小嘴轻撅，委屈巴巴地侧过脸去。

祝无哀收拾课本，发现女孩攥紧了他的衣角，圆圆的眼睛盈满了泪水。

“你这是咋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祝无哀无奈地比划道。

湘萌心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就这样扔下我，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松开小手，蜷缩成一团窝在椅子上，把小脸埋在双膝间，“哀哥哥你其实很厌烦湘萌了吧？毕竟你从来都不欠湘萌什么，但湘萌却任性地一直赖在你身边。”

死鱼眼少年始终不发一言。

也没有离开。

良久，红裙女孩抬起微红的眼眶，心说：“我不管，反正湘萌就是赖上你啦，是哀哥哥你运气不好，不管你会不会讨厌，湘萌都要一直跟着你。”

女孩粉嫩的脸颊，褪去楚楚可怜，圆圆的眼眸里，满是执著。

少年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露出苦恼的神色，反而露出笑容。

湘萌疑惑地眨眨眼。

祝无哀打起手语，“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可以不必依赖任何人，只要依赖自己就行了。”

湘萌揉揉眼睛。

“往后会有一只讨人厌的小尾巴一直跟在你后面，哀哥哥，你惨啦～”

……

祝无哀要去俯仰尘嗅干活，湘萌拒绝了少年先送她回家的提议，跟在他后头。

俯仰尘嗅的老板娘叫做栗咚，桃花眸，烈焰唇，体态丰腴妖娆。

极具成熟妩媚美的形象，与充满稚意可爱感的名字毫不相符。

她比祝无哀大六岁。

明明身材丰满，却偏偏不喜欢那些突出性感的撩人衣装，总是一身灰色的宽松衣裤，浓密的长发仅用一根束发带敷衍地捆着，慵懒随意的姿态，却更显娇媚。

名字与外表极具反差，外表与性格也不一致，说话行事，更像一个幼稚的小孩。

祝无哀来俯仰尘嗅应聘的时候，名为栗咚的妩媚女掌柜蹙着眉头，脑袋像拨浪鼓一般使劲摇着，连连道：“我们俯仰尘嗅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不要坏人。”

祝无哀微微蹙眉，想跟眼前的妩媚女子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一个坏蛋，对方却好像受到胁迫一般，举起双手，急急道：“好好好，我雇你啦，你不要伤害我。”

祝无哀转身离开。

前一秒还一脸害怕的妩媚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干什么？我都答应雇你啦，你为什么还要走？”

祝无哀淡淡道：“我不想勉强人。虽然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勉强过你。”

妩媚女子美丽的桃花眸微微一怔，随即扬起下巴贴近祝无哀的脸颊。

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祝无哀往后退了退。

妩媚女子得寸进尺，捏住他的脸，“看来不是坏蛋，是个温柔的小屁孩呢。”

她收回手，挽着祝无哀的手臂，“在我这里打工要求很高的，你得勤快、你得老实，最重要的是，你要足够温柔！”

祝无哀没有问栗咚为什么特地强调“温柔”两个字，她却自顾自地解释道：“咱们做吃的，要对得起客人的胃、对得起自己的心，对每一位客人温柔以待。”

就这样，祝无哀成为俯仰尘嗅的店员，负责端茶送水，以及送餐。

俯仰尘嗅的顾客不多不少，许多人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娘秀色可餐。

祝无哀觉得，俯仰尘嗅的生意不火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家小饭馆的名字取得不好，好像跟吃的没啥关联。

除了几名厨师，店里的店员就只有两个人，起初，栗咚还会帮忙招待客人、算账，后来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

就算店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她也像个闲人一样，窝在门前的秋千上，一手捧酒，一手捧书，喝酒、看书、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