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我问你,欢糖镇边界被人设下了隔离结界,你要怎么进去?”
祝无哀一时语塞。
关于这个问题。
他没有完全的对策。
他想的是,先走到欢糖镇,施展全部灵力,试着在结界上开一个口子进去。
不行再想其他方法。
宋语甜猜到了祝无哀的想法,嘲讽道:“以你现在的力量,想要在欢糖镇结界上开一个口子,就是白日做梦,想回欢糖,就别啰嗦了,跟着我走便是。”
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听她的了。
三个小时后,宋语甜和祝无哀来到了欢糖镇外面的空地上。
从外面朝里面看,啥也看不见,整个欢糖镇,像被一个巨型泡泡罩住了。
“嚯!”
宋语甜用弯弯的镰刀轻轻一挥,罩住欢糖镇的巨型泡泡出现了一道口子。
她朝祝无哀眨眨眼,拉着他驰入口子,眼前骤然出现一道绚烂的光芒,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欢糖镇内的子吟山顶上。
“宋语甜,你干嘛要在螳臂村附近等我,直接在欢糖镇外的空地上等我不就行了,还带着我绕路走。”
从螳臂村到欢糖镇,需要连穿好几座相邻的村庄,两个小时的脚程足够。
宋语甜却带着祝无哀绕开那几座村子,多走了一个多小时。
面对祝无哀的疑惑,宋语甜疲倦地摇摇头,“你说的那条路不通的,你以为我不想少走一段路多休息一下?”
祝无哀皱紧眉头。
心里的谜团越添越多了。
他想起自己跟螳臂村的人问欢糖镇的具体位置时,村民们说出了方向,随后又补充道,往欢糖镇的路奇怪得很,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去欢糖镇附近。
祝无哀问为什么。
原来,只要有人去途经通往欢糖镇的路线,就会消失不见,宛如人间蒸发。
那些人的亲戚朋友请了御安衙的人去调查,结果御安衙的人也是一去不返!
祝无哀当时没有多想。
只觉得那些失踪的人,可能通过某种途径,或者因为某种巧合,进入了欢糖镇,因为欢糖镇的隔离结界,出不去了。
如今想来,却很蹊跷。
在欢糖镇生活了这么多年,祝无哀从来没有听说过欢糖镇新进来了外人。
宋语甜趁着祝无哀失神,快步离开,不多时,便来到言盼山脚。
此地有座小破屋。
屋子旁边堆满了蜂桶。
有个男人端着一碗苞谷饭,蹲在一个蜂桶前,似乎在看小蜜蜂们采着花瓣回家。
男人的头发乱蓬蓬的,跟一堆杂草没有区别,眼睛被头发完全遮住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看东西的,后背上横放着一个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红蜂桶。
“阿左~”
宋语甜喊了一声。
背蜂桶的男人抬头,瞧见短发女孩,把碗放在地上,笑嘻嘻地招招手。
“哟,阿眠来了呀,又叫我阿左,我叫贺尔零,你可以叫我阿贺、阿尔、阿零都行,为啥非得叫我阿左嘞?”
宋语甜瞥了一眼伸出左手的小拇指抠鼻孔的男人,“我偏要喊你阿左。”
贺尔零朝女孩弹了弹手,瘪起嘴巴,“如果全天下的左撇子你都叫他阿左,那叫阿左的人可就太多了。”
宋语甜躲过男人弹过来的鼻屎,满脸嫌弃,“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祝无哀回到欢糖镇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知道他回来了,在这座乐园发生的一切,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乐园?”
“是的,不过对你来说,这里更像一座囚笼对吧?其实你不必假装跟我客套的,就像你讨厌这座乐园一样,你也很讨厌我,用不着亲切的叫我阿左的。”
“我是很讨厌你。叫你阿左不是为了跟你套近乎,我就喜欢在别人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前面加一个‘阿’,不行吗?”
贺尔零闻言,撅了撅嘴。
宋语甜扮成一个左撇子,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画。
“我不是来找你闲聊的,我就问你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不要急,近期会再举办一次‘烹偶之宴’,到时候就到咱们表演的时候了。”
“你在等啥呢?”
贺尔零沉声道:“没等啥,只是想再给欢糖镇一个机会。”
“你已经想好怎么处置那些‘活死人’了吧,还等个啥?”
背蜂桶的男人沉默不言。
宋语甜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又咳了起来,手里抚着心脏处,眉头紧皱,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脸上满是痛苦。
“阿语,你该好好休息了。”
“我知道。”
宋语甜停止咳嗽。
扔掉树枝离开。
贺尔零弹了一个响舌,用脚抹去宋语甜在地上画的画,捡起她扔掉的树枝当做画笔,在地上认真的作画。
画的内容,是一大群人跳入冒着滚滚热气的油锅,在油锅里跳着狂乱的舞蹈。
……
……
[1]出自让·保罗·萨特《文字生涯》
「蝼蚁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