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辞扔掉瘸老头，驰向祝无哀。

“路都走不稳了还跟老子逞强，那老子就先杀了你，再慢慢收拾臭老头！”

瘸老头看着封辞扑向祝无哀，抓住白发苍苍的头发使劲地薅着。

封辞揪住祝无哀，一边扇着他的耳光一边道：“小子，只要你叫我一声爷爷，求我放过你，我就饶你一条性命怎么样？”

红衫瘸老头急忙张开嘴巴，想大喊出声，让祝无哀那小子赶紧讨饶。

然而耳边又响起了一道老牛的哭声，他左看右看，根本没有看见什么牛。

随后，他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握紧拳头，使劲捶打着心口。

老牛的哭泣声越来越响亮，老头儿神色狰狞，朝着祝无哀大喊道：“臭小子，赶紧讨饶啊，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吗？”

在不可战胜的敌人面前，拼尽性命的抵抗，只是一种愚蠢的徒劳。

在锋利的武器面前，“尊严”两个字能够成为多厚的盾牌？

丢了性命，就啥都没有了。

适时的妥协与屈服，才是最佳的选择。

祝无哀却拒绝了瘸老头眼中的“最佳选择”，舔舐嘴边的鲜血，一口吐在封辞的脸上，握紧了颤抖不已的拳头。

他不是不怕死。

只是有些事，比死更重要。

“你去死吧！”

封辞下手更重。

祝无哀努力压下对死亡的恐惧，目光如剑，笔直地刺向封辞。

热血飞溅，少年以桀骜嚣张的姿态，愤怒地表明他的绝不屈服。

祝无哀从小生活在欢糖镇中，尽管经常跟一些爱欺负人的人渣干架，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很少涉及生命危险。

现在，他的小命被人家捏在手里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桀骜不屈？

想不通！

夕拾实在想不通。

这小子真的不怕死吗？

可是，他明明看到少年握紧的拳头因为害怕而在颤抖着。

尽管很努力地压制着对于死亡的畏惧，可这个臭小子还是害怕的。

既然怕死，又为什么不愿意向封辞低头讨饶，讨一线生机？

就为了屁一样的自尊？

“给我死吧！”

封辞暴喝一声，操纵铁鞭，勒紧祝无哀的脖子，要把他活活勒死。

夕拾慌了，大喊道：“快求饶啊，臭死鱼眼，你是哑巴了吗？”

祝无哀被勒得面色铁青，出于本能的求生意志，不停地挣扎着，却始终没有张开嘴巴，吐出屈服的字句。

“咻～”

他的额头忽然冒出一阵青烟，随即绽放出一道绚烂的光芒。

封辞大感不妙，猛然后退。

却已经来不及了。

金光缠住他的脖子，化为锋利的金刃，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变得滚烫起来，赶紧用手捂住脖子，却堵不住狂涌而出的鲜血。

“砰咚！”

被卸下的脑袋滚落在地。

封辞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才刚意识到，脑袋已经搬了家。

祝无哀边喘边咳。

半天了才恢复正常。

金色利刃化为雾状，缭绕于祝无哀的双手上，尖端逐渐还原，锋利无比。

祝无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缭绕金刃，陷入思索。

此前额头上出现了两个小包，像被蚊虫叮咬出来的，如今想来并不是。

以前听姓贺的养蜂人说过，有些灵武者可以在别人的额头上放一些“救命灵宝”，如果有致命的危机，额头上的救命灵宝便会自动释放，保住小命。

不过，只有同样身为灵武者的人，才能得驾驭释放的救命灵宝，不然就只能任由救命灵宝随机发挥。

“仔细想来，额头上的包，是宋语甜在我的心口掏了一个洞以后，我从昏迷中醒来以后才有的。看来，是有人把救命灵宝放在了我的额头上。会是谁呢？宋语甜？”

祝无哀的疑惑更多了。

另一边，辉煌挥动黑色大钝剑，接连砍断了撩命之树的枝蔓。

变得光秃秃的怪树扭动树身，发出古怪的声响，逐渐幻化成一头异兽。

长着一个牛脑袋，顶着一对尖角，大大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屁股后头还有一根粗粗的尾巴，四足又尖又长。

这模样，既古怪，又显得笨拙。

辉煌绷紧身躯。

从这头异兽散发出来的杀气，令人感到窒息，比起刚才的怪树，这头尖足异兽强了不止一两倍。

“吼！”

尖足异兽抬起前足，状如利刃的兽角对准辉煌，汹汹扑来，气势磅礴。

辉煌执剑迎接，剑与兽角剧烈相撞，巨大的压迫之力，直接把他击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爬起，尖足异兽便已经驰到他身旁，屁股着地，四足狂踹。

辉煌翻转身躯，挥剑格挡。

“轰轰轰”一阵闷响，辉煌没法拦住全部攻击，胸前遍布伤痕，涌出鲜血。

他往后一退。

长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