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被算计了,袁芍身为太仆,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打不开城门的一天,那董贼甲骑入城恐怕不止是纵兵劫掠,还一并接管了城防。
这洛阳城头之上恐怕已经不是前日里忠诚于她的洛阳守军了,这一個个眼生的大头兵应该都是西凉士卒,自己使唤不动。
“城头将士,速开城门!”
就在袁芍思虑着杀了这几个城头守卫,独自开门的可能性时,一道熟悉的长吟之声从远处传来。
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墨驹也正是当日那一匹。
不同的是,这次的少年,头顶着紫金龙冕,那是天子威仪的象征!
城头士卒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是大头兵,但是也知道那紫金龙冕只有皇帝才能戴。
“朕乃大乾天子,此番有要事托付与太仆袁芍,此乃关乎大乾社稷之事,分秒必争,诸位将士速开城门!”
袁芍有些错愕的看着那策马赶来的天子,夕光下的背影与入夜时的正面,似是在缓缓重合。
陛下,来救她了吗?会恶了董贼的?那陛下当如何自处?
城头上的士卒面面相觑,他们的文化水平不高,彼此交头接耳道:
“怎么办法,丞相可说了,今晚不许放任何人出城啊。”
“丞相比太仆官大,应该是听丞相的吧?”
“可是皇帝可比丞相大啊,这该如何是好?”
看到城头士卒犹豫不决,李长歌勃然大怒:“尔等竟然不遵天子号令,想要谋反不成?贻误了国家大事,待太师至此,朕要诛尔等九族!”
看着李长歌勃然大怒的模样,这些西凉兵卒都犯了嘀咕,西凉军上下都传遍了,董太师一心想做皇后。
要是真惹怒了这位陛下,保不准丞相为了讨陛下欢心,真就把他们诛九族那才冤枉。
士卒们面面相觑了片刻,领头之人终于站了出来:“我等可开城门,但若太师问起,还请陛下与太师解释。”
“此间之事,朕自会与太师分说,与尔等毫无干系,速开城门,莫要误了时辰!”
伴随着李长歌的承诺和绳索的拉动,厚重古朴的洛阳城门终于是缓缓打开,护城河的吊桥也是平稳落下。
“陛下……”袁芍极其感动,关切的看着策马而来的李长歌。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李长歌的一个拱手和小声的忠告:“墨初,快走吧,董贼已经追来了。”
“长歌,等我回来!此生非你不嫁!”袁芍手中长鞭挥斥,马做流光而驰!
“此生卿心念我心,阑珊不尽相思意。”
一抹极尽的恋意传入了袁芍的耳中,她有些惊恐的回眸,渐行渐远的洛阳城口,摇曳着密密麻麻的火光和兵戈。
还有那策马立于城门之下的少年背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深深的刻在了袁芍的心底。
“停下!谁若踏出此门半步!朕自裁于此!”
风似乎吹来了陛下的思念,还有陛下的决绝,袁墨初眼角流淌着血泪,心底的痛楚让她再也不敢回头。
身后是遥遥无期的长夜,她只能朝着冀州的方向策马狂奔。
等我,陛下!等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