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们还聊什么了?”
“他们说昨天在你家住来着,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两个女人睡一张床,那叫一个别扭,那叫一个惨烈,第二天起来那叫一个无法面对,笑死我了。那个酷毙了的姐姐最后跑到车里凑合了一夜,睡在车里,多憋屈呀,北城的人就是不一样,咱们城里的人没法和他们比。”
“他们是北城人啊?”
“你说咱们镇上啥时能开个大酒店、大宾馆啥的,以后来咱们这里旅游的人就会多起来,咱们的镇子也就不会那么穷得叮当响,北城来的人也就不用没处休息,到处凑合了。”
西木这才知道,他发高烧那晚,周城他们三人跑了一圈,镇上愣是没有个像样的酒店,没法跟慕容家干净又雅致的环境相比,最后大家一合计,慕容雪去发小家睡,慕容清和爸妈一个屋,周公子和谢同学在上屋的次卧,周欣雨和慕容家嫂子睡东边大屋,两个孩子睡东边小屋。
到了后半夜周欣雨实在是受不了小清嫂子睡觉乱扑腾,躲到车里凑合了一夜,谢同学也是越看周公子越没法面对,最后在客厅沙发上凑合地睡着了。
昨晚只有西木睡得最舒服、最惬意,那叫一个夜进合德、香榻软哝、以辅属体、无所不糜。“哈!哈!哈!”西木自己开心地胡思乱想了一通。
“晓娥,你咋知道他们是北城的人?”
“嫂子,人家开的车是北A,不是北城人还是你青山人?”
“哦,哦,看我这脑子,没注意这个事。光想着城里人来咱这玩玩就好了,没成想他们是北城人。”
说着慕容家媳妇更兴奋,更高兴了。
葛晓娥对慕容清又开始了念叨:“他们都说你特别漂亮,是少女版的金美喜呢,还开玩笑地问你在学校里是不是有可多男同学追,我说才不是呢,我们没觉得你有多漂亮。你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性格内向,高冷孤僻,拒人千里,好像只有一个男生追求过你。”
“你们还聊这事啊。多尴尬。”
“他们问我追你的男孩是谁,我就跟他们描述咱们班里的校草兼学霸的方志祥。结果,正说着,方志祥竟然也在镇子上转悠,好像是买什么东西,我跑过去跟他打招呼,还把他拉到他们跟前介绍,这就是追求你的男生。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竟然说咱们的校草配不上你,我一下子就蒙圈了,他们北城人的审美跟咱们不一样。”
西木在一旁听着女孩叽叽喳喳地跟慕容清说个不停,慕容清在同龄的孩子里确实属于寡言少语,尤其在外人面前少了些该有的活泼,多了些不该有的老成。
其实在西木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好,他们慕容家的人都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惜字如金、高冷含蓄,尤其是慕容雪,不善言谈,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便这样,这一家人,让人就是想多看两眼。
“木头,你没和我们一起去镇子上太可惜了,碰巧遇到慕容清的同学,这女孩特有表演天赋,要是签约南鑫公司绝对是个一流的谐星,学她老师的一举一动都快笑死我们了。”
说着周公子现场用当地话表演了一段:数学老师敲着黑板,斜着眼,喊道:“都高三了,还吊儿郎当的,脑子都被驴踢了。”然后拿起粉笔头朝一个个不学习的男同学扔去,还不忘说他的口头禅,“高三不努力,高中三年白吃米;高三不努力,将来有你出苦力。”
西木被周大公子逗地大笑了起来,想这货不当演员都是演艺界的损失。
葛晓娥在慕容家一点也不见外,一声一声地叔叔婶婶、哥哥嫂嫂地喊着,那亲昵劲倒显得慕容家的人是客人,她和慕容家媳妇才是这家的主人。有这样个能说会道、幽默机灵的女孩和慕容家媳妇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诨骂俏,把这一群人逗得也是轻松自在。
吃完午饭,西木一行人收拾东西开车上路。这时沉默寡言的慕容家主发话了,让慕容雪跟西木一起去北城修车去。
西木说不用了,都成朋友了还谈什么修车啊。但是慕容家主非说不行,是她家女儿犯的错误一定要承担。
西木看慕容雪已经收拾好行李,一副进城的架势,再说西木打心眼里喜欢慕容雪,也愿意一路上有他相伴,就高兴地冲着慕容雪说道:“好吧,但是到了北城你就是客人,要客随主便,让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不要跟我客气。”
这时葛晓娥听见慕容雪要去北城,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拿起手机就风风火火地打给她家人说:“晓丽,赶快把我放在床上的背包给我拿到慕容清家来,顺便告诉妈一声,我和雪哥去北城呀。”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愕,一个高中毕业的女孩这才刚认识了几个小时就要跟着陌生人去外地。
在场的人没有敢应承晓娥的请求,女孩就撒娇地给在场的人央求道:“哥哥姐姐们放心,我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我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北城首都看看,哪怕是住在马路上,我也心满意足了,求求你了姐姐、周哥、谢哥、雪哥哥好不好嘛。”
晓娥挨个摇着大人们的胳膊,摇到慕容雪时,更是情真意切、可怜楚楚。
“你妈能同意你一个女孩家跟我们走?”慕容雪问道。
“我早都跟我妈说好了,等高考一结束就去北城看看,我的行李一周前就准备好了,多好的机会呀,天赐良机,不可错过。”
说着晓娥对慕容雪撒娇,眨巴眨巴眼睛。
“雪哥,要不让小清也去北城,我俩好做个伴,我们好不容易高中毕业了,也该让我们出去见见世面了,你看他们两辆车呢,机会多难得啊,足够坐下我们三个人,雪哥哥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慕容雪为难地看了看西木。
西木应承道:“好好好,都去,都去,反正高考完了,确实应该出去放松放松了。”
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跑着把葛晓娥的背包扛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姐,妈给你包里放了五百块钱,可要收好,北城什么都贵,省着点花”
“小鬼,我知道了,你告诉妈放心吧,慕容清也去,我俩正好是个伴。”
“嗯,姐你回来后能不能给我带点好吃的?”
“当然了,我多亲的小妹呀,等着姐回来。”
晓娥捧着小女孩的脸亲了一下,关心地说道:“赶快回家吧,我们坐车走呀。”
说完小女孩连蹦带跳地跑了,乡村的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是脸蛋通红、生机勃勃、朝气蓬勃,就像一只只欢脱的野兔,又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还像一只只雀跃的黄鹂,说窜就窜得无影无踪,说跑就跑得九霄云外,说飞就飞得鸟如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