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爵殿下,可是有事?”
“是的。”凯尔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索性直接坐在马修旁边。
“马修阁下,我听父亲说,年轻的时候,父亲和你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没错,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名魔法学徒,而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骑士,没有他的资助,我不可能有今天。”
马修抬头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那段时光。
一个魔法学徒努力地搓着大火球,经常烧到自己的衣服,身穿盔甲的骑士一边挥舞着宝剑一边嘲笑他。
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随着两人在各自领域地位越来越高,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连书信也很少了。
大家都以为日子还长,可没想到,再见面,竟然已经是这种时候。
见对方仍然承认这段交情,凯尔便不再顾忌,开门见山:“那您就没觉得父亲的死有问题?”
马修似乎没想到凯尔会问得如此直接,他停顿片刻,轻声说道:“我曾用神识检查过埃利奥特的身体,除了摔伤的部分,确实没有其他可疑痕迹,那匹马我也看过了,并未发现异常——当然,我不太精通生命魔法,如果遗漏了什么,也说不定。”
能瞒过一位高级魔法师的眼睛,看来奎勒应该是动用了某种不易察觉的手段,凯尔猜测,应该是血牙会的人做的。
最后,凯尔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明天,您打算帮谁?“
这个问题相当直接,马修缓缓摇头。
“魔法师公会严禁魔法师干预世俗权力更迭,况且这是你们的家事,明天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插手。”
凯尔要的就是他这一句承诺。
凯尔目前的实力,对付奎勒绰绰有余,可如果一名高级魔法师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么事情就有些麻烦。
本地贵族,王室,法师高塔,他不可能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虽然仍要提防着,但只要马修不直接出手,不管奎勒打算玩阴的,还是拼实力,他都奉陪到底。
……
与凯尔相比,这一天奎勒几乎没有做什么事情——他要做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手里提着一杯红酒。
墙壁上的油灯忽然跳了跳,地面上的影子变得扭曲,然后逐渐实体化。
“王室使者那边谈得怎么样了?”那影子问道。
“比例已经确定了,多百分之三十。”
这个价格虽然很痛,但是还在接受的范围,只能说,王室那边也有能人,算准了他的心理底线。
不过只要能继承爵位,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天我不能离你太近,那个高级魔法师,有点麻烦。”
“没关系。”奎勒提起酒杯,喝了一口,“血牙会只是我最后的保险,如果一切顺利,根本不用你出手,那些忠于我父亲的人就会把他生吞活剥,他们现在有多忠于凯尔,当得知真相后,就会有多痛恨他。”
窗外,一片乌云飘了过来。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只是天空中的乌云更厚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黑色的鸟飞得极低,偶尔传出“哇——哇——”的叫声。
上午十时,安魂钟声自礼堂响起。
斯缪尔·埃利奥特公爵的葬礼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