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华林也配合着朝前面人群大喊:“让开!让开!”
当他们赶到前进锑矿厂的矿部时,大门外已经被闻讯而来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而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正拼命地阻拦外面的人冲进去。
一个穿制服的男子拿着铁皮喇叭对着人群大喊:“请大家不要挤!不要挤!你们冲进去只会干扰厂里的抢险秩序,会耽误我们抢险的时间!如果你们胆敢妨碍我们的抢险,我们一定会把你们抓起来!你们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看着面前紧张惊惧的人群,叶鸿驹也变得忧心起来。
他支起自行车,双腿撑地地坐在座椅上,而谭华林则站在他身后的后衣架上,打量着嘈杂的人群和矿部大门。
打量了一会,叶鸿驹就有些无聊了。
虽然人群里不时传出不少消息,但这些消息根本听不出真假。
有人说救援组已经挖通了一条矿道,挖出了两人工人,一死一伤。
这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那个死的是一个副厂长的女婿。
又有人说这次坍塌的原因是:挖矿工人在下面挖到了一条几丈长的巨蛇,巨蛇一翻身就发生了坍塌……
这个消息还没说完,这个家伙就被周围的人骂了一顿,说这个人造谣生事。
还有消息说:除了这次塌方,通信室的电话总机也坏了,通信室的电话打不进矿道。
有人则说,通信室的总机之所以坏掉,是敌人给破坏的。
还有人说这起塌方是由苏联派特务炸出来的,他们不让我国用锑来制造洲际导弹。
听到这个消息,很多人都激动起来,就如打了鸡血似的,纷纷诅骂着苏联特工。
叶鸿驹哭笑不得。
他心里认为这起事故上辈子没有发生过。如果前世发生过,这么大的动静,他前世一定会听说这事。
又耐着性子看了一会,他对发小说道:“谭华林,没什么看的了,我们又帮不上忙,呆这里反而碍事,不如回去吧。你下午还要乘车去学校呢。”
“别啊,还早着呢。再看半小时。”虽然这里没什么热闹可看,但这里再无趣也比呆学校好,他说道,“再等会。说不定等会警察就能抓出苏联特务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特务是什么样子呢。”
听他这么说,叶鸿驹放心了不少:身为洪妍舔狗的谭华林,居然没想着急于去学校与洪妍会面,实在是可喜可贺。
就在这时,只听前面的人群哄的一声,好几个人在大喊:“矿道里挖出工人了!”。
随着这喊声,围在厂大门口的家属突然如发了疯似的朝厂里冲去,那些阻拦他们进去的栅栏都被推倒。那些阻拦他们进厂的工作人员也被他们推到了一边。
有一个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还被这些不管不顾的人推倒踩了几脚。
没有一分钟,厂大门处就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的狼藉:有鞋子、有帽子、有倾倒的栅栏、有踩烂的喇叭筒、还有肮脏的泡沫板……
叶鸿驹和谭华林目瞪口呆。
他们没有跟着人群冲进去,继续站在厂大门口打量着。
过了一会,叶鸿驹将自行车锁好,这才走进厂区。
谭华林立即跟上,探头探脑的。
他们两人与那些矿工家属不同,没有家属焦急,也没有家属的理直气壮,甚至有点进入别人地盘的心虚。
突然,叶鸿驹低声说道:“林子,你爸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