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驹只好说道:“可万一电线厂的产品卖不出去,生产多少导线就亏多少呢?”
“不可能!镇电线厂是我们镇里最好、最大的工厂,镇领导都关心它,怎么可能出现生产多少亏多少?它的效益再不好也比其他单位强。”
突然,张小玲问道:“鸿驹,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你现在是不是想读书了?”
叶鸿驹点点头:“我确实想。”
“不行!”父母和爷爷奶奶异口同声地打断他的话,反对他想读书的想法。
刘冰更是直接又给了叶鸿驹后脑勺一个巴掌:“好好的招工你不等,去读什么狗屁书?你要跟舒会计家的儿子一样当书呆子吗?他戴着一副眼镜耕田,谁不笑话他?现在他连老婆都找不到呢!小崽子,我告诉你,不管你能不能招工,你都不许读书了!”
她的话虽然更多是为了讨好和巴结张小玲,但也多少反映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使没有招工这件天大的事,叶鸿驹也确实没有必要去读考不上大学的书。
与其再去读初中,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家里种田,早点娶老婆生孩子呢。
刘冰的话已经足够顾及张小玲的面子了,但张小玲听后却还是觉得刘冰是不相信自己,依然怀疑自己的招工计划,不由生气地说道:“叶鸿驹,你招工的事就这么定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下半年你必须给我去电线厂上班。明年下半年你也必须给我去参军!”
父母的脸色微变。
叶鸿驹不想让家里的气氛太过紧张,更不想让周围邻居看笑话,反正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与她结婚成夫妻,就笑着打圆场:“小玲同学,这次我听你的安排。只要上面不正式宣布停止招工,我就一直等下去。我会安安心心在家看书,为将来考军校做准备。”
果然,张小玲听了他的话,俏丽的脸上绽出了灿烂的笑容。
但她依然坚持道:“鸿驹,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有些无聊,但请你耐心一些。还有,招工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别人眼红。有人说不定还会告我们的状呢。”
刘冰一听,急忙问道:“告状没事吧?”
“没事!只要鸿驹招进去了,别人再告状也没有用,我们有理有据,不怕!他们也告不进。但招工前闹的动静太大的话,会让上级领导很为难。有些人也许会想一些歪主意,弄一些假的见义勇为的事情,以换取招工指标。”
大家深以为然,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叶鸿驹以为自己捋顺了张小玲的毛,她不会再作妖的时候,她却又问道:“鸿驹,你怎么反对叔叔婶婶到县城开餐馆?你以为叔叔婶婶跟你一样,不思进取?”
听她对自己父母使出激将法,叶鸿驹真烦了她:“我弟弟妹妹都年纪小,还需要爸妈照顾。我们总不能为了几个钱而累坏身体、耽误弟弟妹妹的学习吧?”
“你这算什么理由?他们可以先跟爷爷奶奶生活。等开餐馆有了钱,他们不就可以上更好的学校了吗?”
“你以为开餐馆就能赚钱?你知道有多少餐馆都开不下去吗?”
“那是别人不行。叔叔婶婶又不傻、也不懒,不可能不赚钱!”
叶鸿驹冷冷地说道:“不开就是不开!你别说了!”
他话语决绝。他相信这个女孩暂时还有些理智,不会当场发飙,更不会如前世那样动辄掀桌子、砸东西。
刘冰本想叱责儿子,要他对张小玲礼貌一些,但被丈夫悄悄瞪了一眼后,她没动。
张小玲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叶鸿驹:“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家没钱,我家可以借钱给你们。我还准备请我爸妈出面,说服我舅舅把他家的铺面租给我们呢。”
“我家不需要!就算开餐馆,我们也不会借你家的钱,更不会租你舅舅家的铺面。”
张小玲一听,委屈的泪水滚滚而下。
但正如叶鸿驹所预料的,她没有如前世那样嚣张跋扈,只是责问道:“鸿驹,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这样不相信我?我们两家为什么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