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田骁见秘书关门，从怀里抽出两条玉溪递过去。这人，是在意履约，还是闲着没事呢？刚过一天就约见了他。

“哦？”李副厂长眉头皱了下，不像是在乎田骁为什么给他送烟，像是在乎这烟本身，说了声“坐”，眼神也从进屋时领导式热情，多了些探究。

“领导召见，荣幸之至呢，呵呵呵。”田骁率先开口，打破那一瞬尴尬气氛。

“哈哈哈，不错。轧钢厂的年轻人不可小觑呀。”他在探底。

田骁无所谓，淡然道：“有一点小渠道而已，上不得台面。”他没有说“如您满意，后续保证供应”这种不知深浅的话，同时表明自己能搞到一些东西。对方若有兴趣，可能顺着聊下去，不管是当场说，还是试探几回后再说，无叽吧所谓，又不是仅一条路可走。

李副厂长没看出年轻人在领导面前的拘束和刻意，反倒有一股子随性和洒脱，起了谈兴：“在社会上混得开，是本事，也是一门学问。”

“呵呵，领导赞许，那我得收着，这种机会可是稀少。”

“哈哈哈，以后常来就是，不用非得等我找你。”

秘书进来，田骁识趣起身，“我就不耽误领导时间了。”

李副厂长也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拍了拍田骁肩膀道：“以后有事，给佟秘书打电话。”

佟少游很是热情地将田骁送到楼下，离开时一包大前门握在他手里。

同李副厂长没说几句，却又说了很多。田骁知道，信任不会因为熟悉而产生，却会因利益去建立。劳保厂和副食品厂不都在后勤处吗，后勤处是他分管。尝试新产品上线，销售处牵头促动，算不得突兀。效益出来时，就会引来关注，论功行赏很好度量。

……

“班长，车队后天出发，您有什么交代？我去准备。”赵三垧小声说道。

田骁看了他一眼，笑道：“给家里带点东西我不会管，记住，一旦过线，不用上面说，我直接撵人。”

见他利落点头应是，田骁加了句：“沈建军替下来，把东北魏大勇带上。”

“是！”班长这是要筛人，建立亲信队伍了。

赵三垧想的没错。田骁考虑的还有另一层，那就是上次晕倒的蹊跷，姐姐说他是饿晕的，运输队说他是累晕的，但田骁残存的一点记忆里，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刚醒来几天里，每涉及沪市话题，他总会产生心悸，最近这种感觉虽有淡化迹象，同时心里莫名地有种过去看看的冲动。

所以，一车三人，确保不出现意外，人手必须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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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田骁做了两份方案。一份是皮衣生产组织和运营框架，交给三哥林枫斟酌。一份是与轧钢厂合作意向书，交给姐姐提前熟悉。以后的方便面生产线也按这个程序走。

这个年代办理一家集体企业不容易，在后面狂风乱刮时组织企业生产更难，一旦企业做出动静，就会招来关注，很可能将自己送进漩涡。

事情得做，姐姐得进步，风险还得降到最低……几经琢磨，田骁给林枫提供一份合作方案：

第一，小集体受南锣鼓巷街道委托组织生产，成员选择参考街道意见。

第二，京城轧钢厂负责产品销售。

第三，皮衣生产场地暂时考虑轧钢厂劳保厂。